了院子,放在了胡同口早己准备好的一辆平板三轮车上。
年轻民警负责看护她。
棒梗则被另一位民警从秦淮茹死命不舍的怀抱中强拉了出来。
年轻的民警考虑到他还是未成年人,没有上铐,只是紧紧握住他那瘦小却冰冷的胳膊,严厉但不失分寸地将他带出人群。+5+4¢看+书/ ¨勉!废¢粤_读.
棒梗像一具失了魂的木偶,低着头,不敢看人,喉咙里只剩压抑的、无意义的啜泣。
秦淮茹眼看着婆婆和儿子被带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院门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贴在她苍白湿冷的脸上,这一刻,她感到的不仅是恐惧和心疼,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以及对未来更加艰险的茫然。
周围的邻居也默默地散开了,没有人再去搀扶她,院子里只剩下狼藉的地面和刺骨的寒意。
……
人群并未完全散尽,几个胆大的邻居缩在廊下或自家门洞里,窃窃私语着,目光复杂地瞟向院中几个僵立的人影。
秦淮茹瘫坐在地,粗糙冰冷的砖地透过薄薄的旧棉裤透进骨髓里的寒气,却远不及她心头的冰冷。
她眼睁睁看着婆婆像一滩死肉般被抬上三轮车,儿子棒梗失魂落魄地被民警半扶着带走。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慌攥紧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眼泪无声地流淌,在她冻得发青的脸上蜿蜒出刺痛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得意和谄媚的声音刺进了她的耳朵。
她猛地抬起头,猩红的视野里,只见许大茂正半弯着腰,脸上那块沾着黄褐色碘酒的纱布在灯光下格外刺目,他凑近了李卫东,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比的感激:
“哎哟,卫东哥!
今儿这事儿,真是多亏了您!
要不是您点醒我找公安主持公道,要不是您在这儿镇着傻柱那混人,我许大茂……我这张脸,连同这点儿可怜的公道,可就真毁在这老虔婆手里了!
您是不知道,我当时被他们祖孙俩逼得……真他妈的想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您就是我亲哥!”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李卫东袖子上,看向李卫东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崇拜和后怕。
秦淮茹看着这一幕,心道,又是他!
又是这个李卫东!
从腊肉开始,他就跟我贾家过不去!
棒梗是偷吃过他家一点东西,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了?
于这样步步紧逼,置我们孤儿寡母于死地吗?许大茂这个阴险小人,没有他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报警!
一股强烈的、被背叛和陷害的怒火“腾”地一下冲垮了秦淮茹仅存的理智和恐惧。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像一支离弦的箭,跌跌撞撞地冲到李卫东面前,泪水混着屈辱和愤怒,指着李卫东的鼻子,声音尖利到破音,完全不顾了平日维持的温婉形象:
“李卫东!你……你还是不是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刻骨的恨意下显得异常凄厉,“我们贾家……我们孤儿寡母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你要这样帮着许大茂这个绝户坑害我们?!
棒梗他才多大?他懂个啥?他奶奶就是个糊涂的乡下老婆子!
现在好了!
他们都被警察带走了!
你满意了?!
你非得把我们贾家整得家破人亡才甘心是不是?!
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秦淮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夹杂着浓重的鼻音,身体因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打。
院中残留的几户人家和原本躲在门后的邻居都惊住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这对质的一幕上。
廊下的煤炉子不知道谁家忘了封,冒出呛人的青烟,袅袅上升,给这冰冷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混乱感。
李卫东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冷厉和算计的眼睛,此刻更是寒光西射,仿佛凝结了院里的所有寒气。
他非但没有被秦淮茹的质问吓退,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以一种近乎睥睨的姿态,冰冷地首视着秦淮茹满是泪水和愤怒的脸。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细微的、不含任何温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