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显然不是介鱼想的那样,至少没有那么单纯。搬进去第一天,介鱼就被纪宜欢天喜地得给吃了,而且吃了一整夜,翻来覆去地折腾到深夜。
如果只有一夜介鱼还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第二天他也被吃了,第三天也是。第三天还是在白天,光天化日之下。
介鱼倒不是介意被吃这件事本身,对他而言,被男人上也好被女人上也好,他都没有太大抗拒,而且对象是小蟹,小蟹在床上和在家里一样,总是会把他服侍得舒舒服服。
但问题是做爱实在太浪费时间,夜晚和清晨是灵感的黄金时段,虽然也是性欲的黄金时段。但鱼与螃蟹不可得兼,如果把时间花在床上的话,他就没办法好好做作品了。
所以第七天纪宜打算如法炮制的时候,介鱼终于狠心提出了拒绝。被拒绝的纪宜也再次出乎他意料的沮丧,表情简直就像被主人再次赶出家门的大狗,可怜到令他这种少根筋的人,也不免讲些好听话圆场:
「呃,小蟹,我不是不想和你上床,而是……就是……那个……可不可以不要天天做?至、至少隔个两三天……」
纪宜很快顺从了他的提议,真的乖乖地不再随便碰他。
他在屋子里替介鱼整理了一间小小的画室,这是介鱼同居以来最高兴的一件事。他在画室里做作品时,纪宜不是在旁边替他做些作品需要的小手工,就是在外面准备晚餐,等他出来填饱肚子。偶尔相遇时,就碰一碰脸颊,吻一吻对方,做些亲昵的小举动。
一切都彷佛回到和以前一样,本来介鱼应该感到安心,但他很快发觉,事情有些不同。而改变的原因就在他,他无法再对纪宜的反应无动于衷。
他感觉到纪宜的无精打采,还有怎么说……一种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的谨慎。虽然在他面前的小蟹,总是笑得一样温柔,但介鱼就是觉得不对劲。
有一天纪宜以前的室友跑来家里作客,介鱼就趁着情人出门买下酒菜的空档发问。
「你们没有每天做吗?」
还记得瓜子那时候大声问,还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我应该要和小蟹每天做吗?」
介鱼和好学生一样怯怯地问着。瓜子于是揽过他的手臂,像好心的妯娌一样拍着他背问:「是你自己邀请小蟹同居的不是吗?」介鱼很快地点了点头,瓜子就摇了摇食指,煞有其事地扳起脸孔: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鱼同志。」
「我、我果然做错了什么吗?」介鱼越来越惶恐。
「你主动邀小蟹同居,你知道一般情人邀对方同居,特别是男人邀男人,就代表什么意思吗?」
介鱼还来不及接着问「什么意思」,瓜子就迫不及待地说了下去:
「那就代表你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要发展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要手牵手登上幸福的殿堂!鱼同志,我跟你说,你别看那只小蟹,总是扳起一张脸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其实那个人他害羞的要命,也闷骚的要命,就算想放屁,也会装作一副不想放的样子,如果要让他尽情的放屁,就要比他先放,还要放得比他多,这样他才好意思跟着放。」
「放得比他多……」
「而且你不要看小蟹正经八百的样子,只要是男人,不,只要是成年人,一定多多少少都有些狂野的性幻想,一想到同居,那种幻想就更停不下来了。我想小蟹一定早就想跟你洗鸳鸯浴,想跟你在夏夜的阳台看星星、在秋天的晚上喝交杯酒,偶而玩一下『来追我呀!』之类的游戏,他一定都肖想很久了。」
「哈……」
介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瓜子就握着他的手,谆谆教诲了他很多事情,包括一些平常制造情趣的方法、还有一些奇怪的台词之类的。
但是介鱼第一次对纪宜说出:「达令,要不要一起洗个神仙浴?」的时候,纪宜的反应竟然是「噗嗤」一声,窝到旁边去闷笑了好一阵子,才像个慈父一样,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对他说:
「小鱼,你不用勉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这让介鱼越来越难以理解。但是后来纪宜再也不邀请那个室友来家里,所以介鱼要问也没机会问了。
那之后纪宜在以前指导老师的介绍下,在国内找到了现在的工作。那工作相当繁忙,特别是票务的仲介、会计,工作性质很复杂,常常让纪宜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但回家之后,纪宜还是会替他热晚餐,还亲自端到画室里去,对他的生活起居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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