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挺半夜是被渴醒的,准备起来找水喝,嗓子眼实在是干的厉害。
醒来的时候,男孩子四仰八叉地睡在他的床上。
旁边的窗帘没有关严实,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只剩下一两盏灯还亮着。
罗挺反手从床头柜拿了一下电话,已经三点了。
没有开灯,外面微弱的路灯和淡黄的月光从外面铺进屋子。
是想去找水喝的,只是看男孩子睡得很沉,罗挺怕起身去拿水动静太大会把他吵醒。
有点不忍心。
这些年罗挺也不是没有和其他人上过床。
只是从前那些往往都是才说了三两句话便已经爬上了床,那些只能叫身体的释放吧。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这一种滋味久得已经快忘了。
倒没有说哪一种高级,哪一种更好。
只是说和喜欢的人做这一回事,比起和陌生的人做这一回事,两个人会靠得更近吧。
更多的是因为喜欢和心疼,多了一点小心和顾虑。
罗挺能感受到方才好多次男孩子心里的鲁莽快跑出来,想要放开了浑身的力气不管。
“你会不会不舒服,疼不疼?
刚刮了两天的胡须硬硬的磨着罗挺的耳朵。
罗挺没有吭声,是有一点疼。
但又怕男孩子知道会更收着,更顾忌,更憋着。
滋长的情欲与克制的理智都在互相拉扯。
一个是在与完全的放开角斗,一个是在与身体的真切疼痛角斗。
罗挺也憋着不要哼出让男孩子发现他疼的声音。
两个人都在忍着。
“你不用管我的。”
男孩子那些摁下去的力气在得到这句回答后,终于放开了。
一声闷哼,窗外是柔软得像水一样流淌的月光。
现在罗挺醒着,想起上一次与男人有过身体的接触还是在大阪的北欧馆。
完了从北欧馆里出来,街道上人来人往。
穿着西装刚下班的男人醉醺醺地从居酒屋的灯笼下出来准备赶去喝第二场。
烤串的酱油与熏烤香味从店门口往外跑,狭窄挤逼的小巷子里给人堵得水泄不通。
身体的欲望发泄在没有开灯的小屋里某一个人转眼连脸都不记得的人身上后。
哪怕你明明走在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都会更觉得孤单,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过现在不一样,世界此刻哪怕只剩他和男孩子的鼾声。
只要看着他躺在旁边毫无防备的睡着。
罗挺都不觉得孤单和空落落。
好像有一个错觉。
还是有一点疼的。
罗挺稍微想挪一下屁股,压着久了那里有一点不舒服。
旁边的男孩子大概是给吵着了。
“罗挺,疼醒了么?”
“哪有,是口渴了。”
一开始男孩子说话的声音还是惺忪的含含糊糊,现在听了这一句好像立马有了精神,笑了。
“去你的狗屁,我下去拿点水喝。”
“你等我吧,我去给你拿。”
男孩子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下了床,趿着拖鞋往厨房的方向走。
外面的灯光打在罗挺的背上,匀称的腰,厚实的肩膀,还有两条毛茸茸的大腿。
其实在男孩子表白后,罗挺一直还是会怕,总在怕这点喜欢不能足够撑过多长时间。
但现在他是相信男孩子的。
不是因为他们上床了,而是因为一个男孩子愿意在欲望的关头为他憋着。
他也是男人,他知道在那种紧要的关头因为怕你疼憋着是会需要一点心疼的。
在《我想和你好好的》里有一句词。
“一生中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心疼的只有一个。”
对这一句话,罗挺倒没有说得上是深信不疑,只是有时候,心疼会比喜欢多了一丁点意思。
罗挺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丁点就够了。
不一会功夫,男孩子从外面端着一个水杯进来,站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