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当下,地球上所有的动物都能找到他们独特的技巧去面对那一刻。
鸵鸟会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地的深处,乌龟会把自己的头和四肢一下子缩回自己的坚硬的外壳。
上班了的成年人受了委屈,很难在办公室同事面前去歇斯底里的崩溃、去哭。
他们只会拿一些纸巾朝公司的洗手间去,关上隔间的门,悄悄地哭一会儿,连声音都没有。
哭好了,出来洗一把脸,笑着和镜子里的脸说声“没事儿的,我可以的”。
紧接着回到泛着蓝光的屏幕前坐下,吭哧吭哧的工作。
是啊,我们都知道逃避没用,但逃避真的会舒服一点。
等等吧,等事情过了的时候我们再出来吧。
罗挺碰上不好的事一般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洗一个很热很热,热到皮肤都会烫红的热水澡。
另一种是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将头完完全全的用被子盖住长时间的睡上一觉充电。
浴室里的水雾随着热水哗啦啦的往下洒越来越大。
刚刚流成小河的镜面上重新蒙上了一层新的细小水雾。
一眼望过去有点看不清脸。
其实谁又能真的看清楚谁的脸的。
看见男孩子的那条微信当下是吃惊和排山倒海的难受,现在热水打在身上,难受也退了一些。
只是有点看不清了。平日里我所看见的温柔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概温柔是真的,谎言也是真的。
罗挺不怀疑男孩子的喜欢,只是喜欢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喜欢只是他人生庞大的冰山里小小的一角。
一个完整人的全部里总不能全是温柔的粉色。
也会有忧郁的蓝色和爆裂的红色。
以及那些遮遮掩掩,不能,不愿意,不想要告诉你的灰色。
“罗挺,你洗好了没?晚上我没吃饱,我叫个宵夜回来吃吧。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叫吧,别管我,我不饿,还要洗一会儿。”
我想缓一缓,在你的全部向我轻轻地无意间拉开一角的时候。
“行,那我就点上次那家烧烤了,我给你叫了两个鸡翅,一会儿吃点吧。”
“嗯。”
门外男孩子的话音落下了,世界又静谧了,喷头水哗啦啦,罗挺慢慢地洗着。
晚上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男孩子如果真和他走上这一条路,会不会多一点辛苦。
现在得知他仍然在和女孩子接触,也算是一个好事儿吧。
如果真有一天,男孩子打算和他分开回到那条人多的道路上,或许他会轻松一点。
人生的道路好像总是这样。
那些在你生命中半路上车的人,最终也不会陪你走到终点,半路下车。
从生命的起点走到生命的尾巴,完完整整走一遍的只有你自己。
只是还是会有一点心酸吧,要是他能陪我多一两个站台,久那么一点,会不会好一点?
林夕早在《乘客》里写了。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
快要下车了,天空灰蓝色,白云苍白色,我家快到了。
天空血红色,星星灰银色,你的爱人呢?
我要开车了,你要回家了。
罗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男孩子的头发大概已经用吹风吹干了,一整颗头显得蓬松而又柔软。
“我已经叫好外卖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吧,我给你叫了两个鸡翅。”
“好的,谢谢。”
“卧槽,这么生疏干什么,我和你谁跟谁啊。”
“嗯。”
“你给我过来!站那么远干嘛!”
男孩子走向罗挺的方向,将他一把拉了过来。
男孩子的手热烘烘的,整个人靠近的时候沐浴露的味道一瞬间将罗挺严严实实地罩住了。
罗挺顺着男孩子的力气往沙发的方向动了一下。
接着罗挺在沙发上坐着,男孩子从茶几上拿了吹风在旁边的插座插上电,站在罗挺面前。
“头发没吹干晚上睡觉会容易感冒的,以后要是长这样的话,老了会容易头疼。”
吹风机呼呼地开着,干燥的风吹出来,男孩子拿手的指腹轻轻的揉着罗挺的头皮。
很舒服,很踏实。
“罗挺啊,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