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已经很多人穿薄裤子了,公司年龄小一点的男生有的已经挽起了裤脚。
捂了一个冬天的脚脖子给露了出来,暴露在空气里,白花花的。
下地铁到公司的路上经过便利店,蛋黄馅的青团味道向外面渗透。
罗挺其实一开始是没打算清明节出去玩的,国内的景点一到了假日花费总是呈几何状翻倍。
最讨厌的是稍微热门一点的景点人山人海,要想拍一张背景人少的照片简直是比登天更难。
再说离放假也只有一周时间,现在打算出国和男孩子办签证时间不一定来得及。
三天的时间,能和男孩子俩人在北京逛菜市场做饭,吃了饭散个步。
完了回去洗澡,两个人发懒地窝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影罗挺也已经满足了。
在罗挺的脑袋里,不慌不忙地与男孩子过三天可比舟车劳累地赶行程来得舒服。
是的,他与男孩子俩确定关系有一阵子了,同居的时间也说不上短暂。
但从前的那些时间和现在不一样了啊,前段时间男孩子睡去了他的房间,他们俩发生了关系。
那一晚后,俩人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
如果说以前在两人之间流动的是暧昧,是些松松散散,一推就散的沙子。
像是黏土给塑成陶艺的过程逐渐稳固坚韧。
罗挺喜欢这种稳固的平淡,用不着热闹,只有两个人已经很好。
他心里一直还留着一个念头,这种的不热闹的平淡比一些波澜壮阔的剧情来得踏实。
这些,他是能把它们给攥在手心里的。
罗挺不舍得将时间浪费在旅途上可能会碰到的矛头上,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有一次罗挺听一个认识的人说他和他交往一年的男友国庆放假两个人一起去青岛。
他男友这个人平时对朋友算得上很体贴的,只有一点很让朋友讨厌:
他没有太能认同自己的同性取向。
朋友说,那天晚上从机场打车抵达酒店前台,准备入住。
前台的小姐姐要了身份证也只是随口问了一下。
“一个大床房你们两个大男人可能有点挤,现在我们有一间标准间没有差价需要换吗?”
在前台,朋友的男友倒没把不开心摆在脸上,只是一进了电梯到了房间他立马脸就拉长了。
朋友说,从那天晚上到第二天出去玩的整整一天,男友都闷闷不乐的,甚至都不想和他讲话。
罗挺也会怕会碰上这样的情况,万一真碰上这么热心肠的前台,或者其他什么人。
他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是的,男孩子现在是和他在一起做了很多同性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他会在地铁上趁人多的时候悄悄牵住罗挺的手,也会在大觉寺的小竹林里大胆地亲一口他。
但罗挺还是会不确定他是否真的那么无所谓呢?
要男孩子真是那么的无所谓。那天下午在大觉寺回去的公交上,也不会一拿出电话见是他爸妈立马将手松开吧。
罗挺没有责怪谁的意思,他能理解,不管男孩子是觉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好。
又或者打心底里仍然会觉得和一个同性在一起不是一件能说的出口的事情。
他都能理解。
但是理解不代表他愿意去做一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
恋爱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不会那么一路顺利,但他不想那么波澜来得太快。
是的,现在他确认男孩子喜欢他,只是面对其他人的眼光时候呢?
这只现在握住的手会不会很容易的说松开就松开了呢?
生活的真相大概是这样的,一个难题的后面紧紧粘着又一个难题。
像是骨米诺的连锁反应,一张牌的倾倒只是一个开始。
或许只有当你烧成一堆灰躺在小小的盒子里一切才会完结。
其实没必要想的那么难过,在每一张牌倒下的罅隙里,你可以慢慢悠悠一点的。
罗挺想他之前住的房间空置了,挂在网上等出租了,若清明有人上门看房也能租出去省一点
房租。
钱嘛,谁都不会嫌多的。
男孩子的想法明显和罗挺南辕北辙了,临着清明前不到三天的一个下班晚上。
男孩子回来的有点晚,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已经发微信跟罗挺说了他得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