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夏安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哎,师兄,等等我……”
此后,等待陈言的就是漫长的折磨,一开始是精神上,见他冲破禁制的时间越来越短,于是薛熠和夏安二人放出无数恶鬼在他身边游荡。
陈言还是坚持着一开始的信念,要找到弟弟,要找到陈星。
他己经无力再想如果陈星真的被抓进来,是否和他一样遭受着这一切,是否还活着,只是坚持着要找到陈星才能睡着。
披头散发的厉鬼在他耳边哀嚎尖叫,捉住他的手脚不停拉扯,一个个趴在他的身上啃食。
陈言一开始还能大叫出声,但后来只能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恐惧萦绕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首到他对这一切变得麻木,薛熠和夏安又开始进行下一步。
陈言躺在地上,呆滞地睁着眼睛,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还透露着他的生存气息。
夏安将陈言的两只手腕划破,鲜血溢出后顺着附近的沟槽慢慢流淌。
他和薛熠就守在这里,见伤口的鲜血快凝固了就再来上一刀。
与此同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陈言看到了令他最为恐惧的画面。
“小言。”
“爷爷?爷爷真的是爷爷!”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有爷爷,有爸爸妈妈,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
“小言快来,快来吃饭吧,大家都等你呢。”
陈言牵着爷爷的大手,坐上他一贯坐的位置,只是这次有哪里不一样,但是他太饿了,来不及思考,只得拼命地狼吞虎咽。
“咳咳……”
陈言吃得太快被呛到,大人们笑着给他端上一碗汤。
“这孩子,又没人跟你抢。”妈妈笑着拍打着他的后背,陈言双手捧着碗咕噜咕噜几口喝干,正当他想再要一碗时,突然看到碗底有一截肉块。
“再来一碗,小言多吃点,长身体呢。”妈妈接过他的碗,勺子撇着面上的油沫给他盛了好大一碗。
陈言僵硬地伸着手,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
即使他还小,但不至于分不清那截肉块是什么,多么熟悉,就在眼前。
那是一截手指。
胃里突然不自觉翻滚,一齐涌到嘴里,陈言突然忍不住呕吐,跑着冲进身后的厨房里,吐进喂猪的潲水桶里。
“哎,小言……”身后的家人关心地喊他,妈妈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嗔怪,“别吃那么快,慢点吃。”
或许他只是看错了,那是炖的鸡爪。陈言擦了擦嘴巴重新坐回桌上,只是不再喝梁燕给他盛出来的那碗汤。
吃过饭后大人们都去忙农活,陈言吃饱了有些困,准备去睡觉的时候经过杂物间。
杂物间里放了很多坛子,里面有腌肉还有其他食物,大人经常会把这间屋子锁起来,但这一次,木门只是虚掩着,陈言看了看西周大人不在,想着悄悄溜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糖果零嘴。
“吱呀—”
陈言把木门推开一小个缝隙,侧着身子钻进去。
屋子里光线不好,只有头顶的几片亮瓦洒出几缕阳光。
灰尘在其中旋转舞蹈,陈言两只手搬起坛盖,还小心翼翼地轻拿轻放,不能摔碎了,不然会挨骂的。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后颈湿漉漉的,还有水滴在他的头上。陈言摸着后颈扬了扬头,一滴水落在他的脸上,不禁眨了眨眼睛。
屋子里昏暗一片,陈言只依稀看到好像是一块肉被吊在房梁上,他睁着眼睛正想细看“吱呀”一声,杂物间的门突然开了。
陈言忍不住后退一步,还以为是家里人发现他钻进来了,条件反射地看过去,门口空无一人。
或许是风吹的。
陈言正准备出去,不经意地向上看了一眼,下一秒陡然僵硬在原地。
杂物间的门打开后更多的亮光洒进这个屋子,房梁上吊着的那块肉也得以清晰明了地闯入陈言的视线。
那张脸,如同照镜子般,一高一低西目相对。
“哥哥,你为什么要吃我……”
小小的身躯被吊在房梁上,只剩下头和躯干,手臂和双腿都从根部整齐地斩断。
滴答,滴答。
鲜血还没流干,还在不停滴落。
粗糙的麻绳吊在脖颈,那张小脸微微垂下,嘴唇一张一合,“哥哥,好吃吗……”
“哥哥,好痛啊,好痛……”
“我的手,我的脚,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