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上,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克格勃的追兵竟追了上来。
侦察兵的牺牲并没有完全引开他们。徐小小迅速拔出手枪,边还击边带着陈远往对岸跑。
徐小小的靴底己经磨穿了。
她能感觉湖面的冰层透过裂缝扎进脚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陈远的重量压得她脊椎咔咔作响,科学家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急促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鸽子。
"他们来了。"陈远突然僵住。
三百米外的白桦林里,雪地迷彩服的反光一闪而过。
徐小小数到三,果然听见了SVD狙击步枪特有的金属摩擦声——是苏联人训练的特工队,专挑边境线猎杀撤退部队。
第一枪?打在陈远刚才靠着的树干上,木屑溅进徐小小领口。
她拖着科学家陈远滚进弹坑,腐殖质和冻硬的尸体碎块立刻糊了满嘴。
坑底躺着半具我军侦察兵的遗体,右手还保持着握枪姿势,虎口处的老茧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
"拿着。"徐小小掰开死人的手指,一把54式手枪塞给陈远,"七发子弹,打腿也能要命。"
她自己的56冲只剩五发,弹匣上的刻痕显示这是张胜楠的备用武器——那家伙总爱在装备上刻正字计数杀人。
追击者的皮靴声?像催命鼓点。徐小小看见雪地里亮起六个绿点,那是稣联特种部队的微光夜视仪。
最前面的敌人突然栽倒,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陈远开的枪。
陈远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芦苇,但射击姿势标准得可怕——这分明是受过训练的手法,但他应该是第一次杀人。
当?RGD-5手雷?滚进弹坑时,徐小小正用牙咬开最后那个油纸包。
林小雨偷偷塞给她的67式微声手枪,枪管还裹着写满密语的卷烟纸。
爆炸气浪掀飞她俩的前一刻,陈远突然扑过来用身体盖住她,冲击波把科学家的眼镜框钉进了她肩膀。
黎明前的黑暗里,徐小小拖着昏迷的陈远爬过界碑。
她背后蜿蜒的血痕像条红绳,一头拴着林小雨没编完的辫子,一头连着张胜楠没刻完的正字。
【勃兰登堡门的日出?】
东德边防军把血肉模糊的两人抬上救护车时,陈远短暂的清醒过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徐小小:"公式...在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乐...第二乐章..."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音符,对应着晶格常数:?降B-降E-降A-降D?
"我知道。"徐小小握住他的手,"林小雨死前说了..….还有张胜楠他们也说了.….."
救护车穿过柏林墙阴影时,朝阳正从勃列日涅夫画像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陈远在镇痛剂的迷雾中看见车窗上凝结的冰花,它们生长成小王虎牙的形状,长成李剑没抽完的"大前门"烟卷,长成那张胜楠,林小雨永远留在乌格拉河边的名字。
这边,徐小小把带回来的芯片和资料交给指挥官后,就陷入昏迷。
梦里见了,跳舞的林小雨,高中同学兼武术老师张胜楠,小王……
哭得泣不成声。
首升机旋翼的轰鸣撕裂了边境的晨雾。
徐小小被抬下机舱时,衣服己被血浸透成黑褐色。
弹孔贯穿她的右肩,锁骨断端刺破皮肤,白森森地戳在晨光里。
军医掰开她紧攥的拳头——掌心躺着半枚变形的子弹,那是她从自己伤口里硬抠出来的?。
陈远躺在相邻的担架上,眼镜碎了一片,镜框歪斜地挂在惨白的脸上。
他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外翻,胫骨刺破裤子裸露在外,伤口边缘沾着泥浆和火药渣。
当护士剪开他的衬衫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他的肋骨间纹着铀-235的衰变公式,墨迹被血晕染成模糊的蓝紫色?。
无影灯下,主刀医生从徐小小腹腔取出三块锯齿状弹片。
"这是AK式冲锋枪的膛线痕迹,"器械护士突然出声,"稣联特工队的标配。"
沾血的金属在弯盘里叮当作响,像极了林小雨生前挂在背包上的铃铛?。
陈远突然挣扎起来,染血的指甲在手术台上刮出刺耳声响:"...数据...徐..."
首到麻醉面罩扣下,他枯瘦的手仍在空中抓挠,仿佛要握住某个不存在的计算器?
徐小小在剧痛中睁眼时,窗外正飘着边境特有的红土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