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像是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人前,心思全被人家看了个底儿掉。
他想把鱼扔回去,喊一句“我阎埠贵不受嗟来之食”。
可怀里这两条鱼,加起来少说也得有西五斤重,在这个年头,这可是不用票就能上桌的硬菜啊!
他那颗抠搜了一辈子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可就这么收下?
刚才自己被人数落得跟孙子似的,现在就接人家的好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以后在院里还怎么当自己的二大爷?
“当家的,你杵在门口干嘛?跟个门神似的!”屋里传来他老婆二大妈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二大妈叉着腰,正想数落他几句,话到嘴边,却被他怀里的东西惊得咽了回去。
“鱼?!”二大妈的眼睛瞬间就首了,声音都变了调,“哪……哪来的这么大的鱼?”
阎埠贵的老脸腾地一下,红得像猪肝,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何……何家小子送的。”
“何家?”二大妈愣住了,随即脸上就露出了然的神色,但语气里还是酸溜溜的,
“哟,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上门闹了一通,就给两条鱼打发了?那二十块钱呢?”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你懂个屁!”
阎埠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压低了声音吼道,
“二十块钱?那是人家的圈套!我差点就栽进去了!这鱼……这鱼是谢我昨天喊了一嗓子的!”
他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就在他俩在门口小声拉扯的时候,隔壁门开了,李大妈端着一盆洗衣服的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阎埠贵和他怀里那两条鱼。
“哟,二大爷!”李大妈嗓门敞亮,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您这手里提溜着的是什么好东西?哎哟喂,这么肥的鲤鱼!这得有两斤多一条吧?今儿个有口福了啊!”
阎埠贵的脸皮一紧,下意识地想把鱼往身后藏,可哪里还来得及。
他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笑了笑:“还行,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