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锋利。
他穿着挺括的黑色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微微凸起的喉结。
三天不见,他的下颌线更加分明,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总是从容的眼睛此刻暗沉得可怕。
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姜明婳的脚步猛地顿住。
隔着雨帘和车前窗玻璃,他们沉默对视。
雨点噼啪砸在伞面上,像心跳的鼓噪。她看见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石膏己经拆了,修长的指节泛着青白,手背上还留着留置针的痕迹。
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瘦了。
这个认知让姜明婳喉咙发紧。
她攥着伞柄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两人视线仿若有实质般就这样隔着层层叠叠的雨幕撞在一起。
耳边的雨声滴答作响,驾驶座男人幽深晦暗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谢瑾臣忽然掐灭烟,推开车门。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膀,可他浑然不觉,大步朝她走来。
姜明婳下意识后退,鞋跟却磕在路沿上,
伞面一歪,冰凉的雨水立刻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下一秒,滚烫的掌心贴上她的后腰。
谢瑾臣一把将她按进怀里,重新将雨伞扶正。
他身上的檀木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姜明婳挣扎着要推开,却被他更用力地箍住腰肢。
“老婆。”
沙哑的嗓音擦过耳畔,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心脏。
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垂上,呼吸灼热:
“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姜明婳浑身一颤。
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谢瑾臣,此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
她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像一道透明的伤痕。
“你……”她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三天。”
谢瑾臣抬手抚上她湿透的脸颊,拇指重重擦过她眼下,沉声道:
“一百零二通未接电话,二十七条未读消息。”
他喉结滚动,嗓音低得发哑:
“姜明婳,你真狠得下心。”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眼睛,刺得生疼。
姜明婳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撇。
到底是谁狠心?
是谁躺在病床上还惦记着瞒她?
是谁让她像个傻子一样被齐琳悦嘲笑?
可这些话涌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你的伤……”
“老婆,这么担心我却不敢去医院看我一眼是吗?”
谢瑾臣突然笑了。
那笑容又苦又涩,他抓起她的手按引着她的手往上,停在心口。
掌心下的心跳又重又急,姜明婳突然喘不上气。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种人,从不会把爱意放在嘴边,生来就是居高临下,要什么都信手拈来的太子爷。
连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强硬又委婉。
她想抽手,却被他死死按住。
“你回去吧。”
她偏过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你伤还没好,不该淋雨。”
谢瑾臣眸色一沉,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那你呢?”
姜明婳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掌心滚烫,像是要把她的皮肤灼伤。
“我回家。”
她垂下眼睫,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
“我们都需要冷静。”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谢瑾臣盯着她苍白的唇色,胸口那股闷痛又涌了上来。
他忽然松开手,在她愣神的瞬间,首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谢瑾臣!”
姜明婳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她的锁骨上。
他低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
“要冷静可以,回溪山公馆再说,这里不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