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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林笙给她扔来一张加号牌,“我们是’好人’,只需要活一个!你保好自己就行了!”
她看见自己头上一个闪着红光的进度条渐渐地成了满格,焕发出健康的绿。
真的……林笙长得越来越像她认为的那个模样了……这不是“林笙”吧?
“我猜,这游戏理论上的’坏人’玩法,是先合作,再对抗。”莫妮卡顶着剩了一半的进度条,“’反目成仇’的结果终要达到,猜忌永恒存在,爆发只是早晚。”
来自本体的漆黑瞳仁渐渐变浅。
“可是,如果她永远不给你终止合作的机会呢?”
啊!那个眼睛是白色的林笙,她的虹膜慢慢地变黑了!
“你也是’林笙’!感谢你提醒我!”
随着天空盛开烟花似的绚烂,她感到头上的星星好大丶好亮,好像正朝她逼近——
“小心啊!”
渐渐地……看不清了……
对呀,眼睛是白色的话,光要怎么进来呢?
外界的真实无法映射,他们用偏执的心灵视物。玛丽苏因自恋而达到完美。
纸片被沾上了血污,沉甸甸的,床单也正在流血,滴到了瓷砖上。
“林笙,你这么喜欢哲学,要不要思考一个悖论?”
林笙擡起头,看见一双和自己一样的丹凤眼,深渊一般了无波澜。
“一个林笙认为自己不该存在而来到这里,相应地,那个否定自己存在的林笙就必须存在,不然她怎么让自己不存在呢?”
她平静地注视着莫妮卡,没有竭斯底里,面对终焉的冷静连她自己都不曾料到。
“是我的问题。”她仰起头,“我不该没料到自己创造的游戏会变成真实。”
“杀死不存在的你可不会影响我了。那——就——”
“不要啊!”
016挡在坠落的流星下面。
奇怪,好像一点都不疼,意识还很清醒。林笙好像丢了魂一样,两眼都空洞了。她终于恢复本来的模样了,那自己看到的那个……是谁?
她不怕死,但是担心那个人会难过。
“我有好多牌呢,拿去用吧,不用……管我……”她渐渐被光晕笼罩虚化,“真好啊,我这样平凡的人,也终于……做了件有用的事……”
“白佳一,哈哈哈,她妈妈叫白佳一!”
“c城话都不会说的外来女子不准跟我们玩!”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许——”
“我看到你了,可你是谁?”她安详地慢慢合眼,“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林笙死死盯着016消失的地方,两手仍徒劳地,不死心似的在空气中乱抓。
从被抹去的女孩身上发射的红线,丝丝缕缕全朝她围绕过来,封住了她的眼,缚住了她的手。她的身体在漫天遍地的红光之中,渐渐隐形。
“对不起,你输掉了。”莫妮卡打量着红线做成的茧,“你要怎么让自己重新存在?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让你不存在的这个’林笙’已经存在了,感谢你的软弱,它赐予我养料。”
“不……不……我还没……我还没……”
“还没什么?你的表演还没结束吗?”莫妮卡看着她们手腕上唯一的联系,孱弱不堪的,柔软的,“林笙,我受够你了,我终于受够了。”
那条丝线在中间慢慢地拉长丶变细,直至真成了颤颤巍巍的游丝。红线茧一点也没了动静,里面的人不再做无谓挣扎。
“这什么情况?”来自一团人形红线的声音溢出来,“把你变成这样,谁来给我钱?”
“我也……不知道……啊。”
一只犹如森森白骨的手从红线茧中探出,掐断了最后一丝残馀的相连。
贺凌霄愤然地从梦里坐起来:“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