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里

家家户户里飘出来的饭香充满了整条街道，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阵阵饭香。市井长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袅袅炊烟飘向远方。

岁月长达，日月交替。饭店前挂着火红灯笼，老人靠在椅子上打盹儿，收音机里传来的京腔耐人寻味。

墙上贴着红色条幅，上面有几个大字——共建美好城市。

“诶？这不陈曦吗？”坐在一旁的老婆婆说道。陈曦笑着打招呼：“江奶奶好。”

婆婆从口袋里拿了几个橙子塞到陈曦怀里：“孩子拿着，替奶奶给你妈问个好啊。”

陈曦笑着道谢。

“妈！我回来了！今天江奶奶给我了几个橙子，还让我问好呢。”陈曦推开门，扶着门把手换鞋。

“诶？妈，怎么没煮饭啊？”陈曦又问，她换好鞋起身，只见毛琼躺在沙发上，手搭在沙发边缘。

“睡着了。”陈曦心道，她捂着薛定谔的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吓毛琼一大跳。

毛琼看样子睡得很熟。

“哇！”陈曦提高音量，薛定谔都吓了一大跳，喵喵地叫着。

毛琼睁眼，看到陈曦后扯了一个微笑：“回来了。这猫你捡的？”

陈曦骄傲地抱起薛定谔：“我套中的。”

毛琼不相信：“就你？”

陈曦哈哈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毛琼揉了揉额头，看了她几眼，说：“吃饭没？妈去给你做饭。”

说完，毛琼起身，突然感觉头晕目眩，趔趄了几步。

“妈，怎么了？”陈曦起身扶住她。

毛琼甩了两下头，愣了一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她，皱眉问：“你说什么？”

陈曦提高音量，道：“我问你怎么了？”

毛琼扯唇笑了笑，挥挥手：“睡久了，有些低血糖。”

陈曦放开手，把薛定谔塞到毛琼怀里，她还弯腰嘱咐薛定谔：“薛定谔，这是我妈，你要跟她好好相处知道吗？”

薛定谔叫了两声。

陈曦直起身：“我吃过了，我去给你煮面，你看会儿电视好了。”

毛琼笑着坐下，她看着陈曦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提高音量道：“记得多放醋。”

陈曦正往锅里倒水：“知道了。”

薛定谔在毛琼怀中不停地滚来滚去，毛琼笑着帮薛定谔顺毛：“薛定谔啊，好听，好听。”

“妈，我们市区篮球比赛就在半个月开始，你记得来看哦。”陈曦说。

毛琼一直看着她：“肯定去，妈做梦都想看你打赢比赛。”

“星星啊。”毛琼语气重多了一层忧伤。

陈曦：“怎么了？”

“妈妈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毛琼叹了口气。

陈曦打开了抽油烟机，升起的朦胧白烟中，陈曦笑着道：“没有啊，你忘记小时候我头上生虱子，你还帮我一个一个掐，手都起茧子了。还有啊，小时候家里经济有限，但我喜欢喝鸭汤，每个周五晚上就会给我炖鸭汤，之后我又喜欢上了羊肉汤，可是羊肉汤很贵，但你还是舍得给我买。这些你都忘了？怎么还说对不起这种话。”

毛琼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是，年纪大了。你最近跟那个小夥子怎么样啊？”

陈曦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有些扭捏地说道：“额，还行吧，和之前一样。”

毛琼吃饭的时候一直看着陈曦。

陈曦感觉奇怪，好笑道：“妈你怎么了？怎么老是看我？”

毛琼哦了声，本想借着端碗吃面来转移注意力，但碗十分烫。毛琼一个没注意，手挨着碗烫了下，她嘶了声，急忙擡手捏住耳垂。

“妈？你怎么回事啊？”陈曦问道，有些无奈。

“哦，你难得给妈煮面，妈开心。”毛琼解释着，笑着继续吃饭。

陈曦捧着脸：“那你想吃啊我就给你煮啊。”

薛定谔哒哒哒地跑过来，乖巧地蹭了蹭陈曦的腿，陈曦笑着弯腰把薛定谔抱起来。

“我记得外婆家也有只猫。”陈曦哈哈笑着，“胖成猪了哈哈哈。”

“薛定谔去外婆家的话，不出两个月也会胖成那样吧。”陈曦抚摸着薛定谔的毛。

毛琼没应，低头吃饭。

陈曦逗着猫，她擡眼看到毛琼沾了些汤汁的泛白的嘴唇，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妈，你最近身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