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滋味，有野山楂的味道。马父流泪，马德里道：“我还没死呢。”马父想给他念陆务观的诗，马德里求饶道：“让我多活二年，我最怕听他的诗了。”

那天，王中华在回来的路上，被野蜂子蛰了，痛得大喊大叫。白乐生怜悯他，发扬救死扶伤的精神，背起他走。肿处在王中华右脸边，看着看着就肿起来了，越来越红，越来越大，甚至于挤歪了鼻眼，却又奇痒难耐。王中华想伸手去挠，白乐生制止了，说破皮后会溃烂。王中华呻吟起来。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白乐生终于把王中华送回了家。王中华一下子摊到在椅子上，两眼翻白。王中华发了脾气，说没招它惹它，蜂子都来害人，太痛了――哎呦直叫唤。白乐生分析，可能王中华的血是甜的――招来了野峰子。王父这几日打麻将输得很惨，引发了经济危机，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二分钱花，眼看又要出钱疗治，于是急火攻心，拍打桌子吼道：“你太没鸟用了，连个蜂子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妈上个月给你算过命，说你这个月有血光之灾，料不到就是这么个事！”

王父为了省钱，准备靠舌头舔出里面的毒素，但是一碰王中华，他便杀猪般地大叫，让王父束手无策。无奈之下，王父背上王中华去医院，住了七天才回来。白乐生去看王中华，王中华右脸边上还残留有一块粉红色的疤，在黑漆一般的脸上鲜明夺目。王中华嚷嚷说太丑，要去整形医院弄去疤。王父又急了，只得道：“那我卖血卖肾。”王中华只得收回“成命”。

出于关心下一代的责任，班主任黎继隆来劝王中华复学。王父见老师上门便道：“以后的学费是一个大难题。”黎老师道：“可以请示校领导，减免或全免学费。”王中华暗暗冷笑。

到了第二天，白乐生、马德里来了。王中华还在犹豫，并道：“说客来喽。”马德里见到了他脸上的红疤，深感震惊，并对凶残的野蜂子予以强烈谴责。白乐生道：“你若当我们是兄弟，就去上学。”王中华听“兄弟”二字，心花怒放道：“好！在家里也闷，还是回学校。”华、马大笑了。

王中华回到学校，像一个胜利归来的英雄，受到了广大师生的热烈欢迎。课后，包艳梅偶遇王中华，惊愕道：“你还在呀？”王中华道：“哦，你咒我死呀？我还没死呢。”为了避嫌，包艳梅跑了。因她生怕他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唠叨个不停，让人有了生产流言的原材料。

这时，王中华听说包艳梅失恋了，于是想鸳梦重温。王中华早经忘却了“永失我爱”的沉痛，坚信空虚的心灵需要女人的爱抚。虽然不可能走到一起，但走近一些到底是一种很大的“幸福”。

王中华写了一句话：“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么？”托人送给包艳梅，包艳梅“原件奉还”，并捎回一句话：“我和你难道不是朋友么？”王中华失望了，他望着星辰流泪，骂自己没有女人缘，更不会有桃花运。尔后，王中华见到稍微妍丽的女生，均有一种刻骨的恨意。

初恋会影响每一个的一生，但味道是苦是甜是涩是麻，只有局中人才知晓。初恋不可说破，桃花不可坠井，永远悲伤逆流成河的人，坐不上开往春天的列车。

然而包艳梅碰到了王中华，还是微微一笑。这笑在王中华看来，是应付的、轻薄的。

王中华在图书馆搜集资料，为休息的时候摆“龙门阵”做准备。他可以从《山海经》侃到东罗马帝国之覆灭，包艳梅呼之为“侃爷”，别班的学生却呼之为“孔乙己”，王中华火了，大叫：“怎么不呼孔安国、孔尚任呢？我才不是那穷酸迂腐的人哩！”

王中华只有找白乐生谈心，白乐生慰安他道：“咱们学生有力量，不计较那些婆婆妈妈的小事。”王中华道：“连包艳梅都取笑我。”白乐生道：“她把你当朋友，才开一点玩笑呀，千万别往坏处想。”

一天，包艳梅问他中国总共有几个皇帝，他一下子傻了，道：“我哪里数过哟。”随即搬出《现代汉语词典》，翻看朝代表，一个个地数。包艳梅笑他傻。

王中华性诙谐，一次，有新转来的同学和他聊天，那同学问他是哪儿的人，他竟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教室里有一个角落，蚊子成堆，王中华谓之“蚊子的集散地”，蚊子从这儿出发，去寻找粮食，或者说蚊子在开会。

还有一次，黎继隆老师讲到张之洞办铁厂的事，后来又讲，遭逢乱世，一伙贼人刨了他的坟，拖出他的尸体，甩给狗吃。十几年后，海清河宴，又有人要重修张之洞的坟茔，就在周围找了一些残骸，埋到坑中了。这时，王中华举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