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卢嬷嬷点点头，卢嬷嬷会意，领着宫婢退了出去。

“下人尽退，祖母有事尽管说。”

“娘娘，对于朝臣上奏，要陛下广开后宫，纳妃的事，您怎么看？”

清妧抿唇，没有回答。

见此，韩老夫人慌忙起身：“娘娘，老身自知僭越，不该同娘娘提这些事，但，老身不提，自有旁人提，与其如此，倒不如由老身来提。”

“祖母是什么意思？”

“陛下待娘娘情真意切，暂且不想纳妃，这原也没什么，奈何皇室子嗣凋零，叫朝臣和百姓担忧卿家香火。

今日，陛下以和娘娘新婚为由，驳了朝臣纳妃的谏言，但来日，朝臣再谏，陛下又该怎么驳？”

说着，韩老夫人屈身：“是以，老身以为，与其等到陛下不想驳得那一日，不如娘娘先替陛下选妃，如此，朝臣和百姓定会赞娘娘大度。”

为了一个赞，她便要委屈自己，替夫君纳妾吗？

“祖母好意，本宫心领了，但，叫本宫替芳君纳妾，绝无可能！”说罢，她尤觉不够，“若有一日，芳君真要纳妾，本宫自请下堂！”

“……”

韩老夫人愕然，她怎么也没想到，清妧会说出这等决绝的话，这等决绝足矣叫她屈身告退，可——

“娘娘，老身——”

“祖母，本宫累了。”

清妧拂袖，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她忽而眼前一黑，身子倒向一侧。

“娘娘——”

韩老夫人失声尖叫，引得正进门的卿流景飞走两步，一边托住清妧后腰打横抱起，一边急吼：

“快传御医——”

须臾，李征提着药箱冲进偏殿。

彼时，清妧横在榻上，面色略显苍白，李征不敢耽搁，伸手搭上清妧脉搏，片刻，他勾出笑意：

“陛下，娘娘有喜了！”

卿流景又惊又喜，他搂住清妧脖颈，下颚枕在她的香肩，激动地喃喃：“太好了，阿妧，太好了……”

然，没人看见，他弯弯如月的双眸下，闪过一丝浓烈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