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流景勾唇,荡漾一笑:“看美人,我的美人。”
她美吗?
清妧自觉不是什么大美人,昔日顾浥尘说过,她生了一双过于英气的双眉,于是少了女子该有的柔媚。
比起她,反倒是眼前的芳君,看起来极为俊美,这种美不同往日,是花开到荼蘼,濒临凋谢脆弱的绝美。
她心下忽而一颤,脑中闪过法场的混乱,正此时,卿流景探身,紧紧拥住她:“我思之念之两世的美人儿,今夜我要把你揉进骨血~”
“两世?”清妧抬眸,目光升起惊异,那个藏在她心里许久的疑问又一次脱口,“你是不是——”
话没能问出口,卿流景已急不可耐地吻上她的唇角,他一手急切地解开她的罗衫,一手勾下大红的床幔。
“呜——”
罢了,今夜是洞房花烛,不能扫兴,等过两日,她寻个机会,再好好盘问。
然,过了足足一月,她也没有寻到机会。
西雄平定,内乱暂消,朝上,范含章领着吏部,开春试,纳贤良,朝下,范修谨和崔郁离游走九州二十三郡,除暴安良。
芳君身为皇帝,终日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晚上,才得空和她小聚,可他一见上她,便搂她上榻,哪里由得她说半句话?!
这一日,清妧又于日上三竿睁开眼,她一睁开眼睛就先瞥向一侧,榻上果然又空空,伸手触之,不见余温。
流萤听见动静,走进里间:“娘娘醒了?”
“芳君还没下朝?”
“回娘娘,前日春试放榜,初选出三百七十贤良,为了尽快任用他们,从今日起,陛下将在大明宫上一一考核。”
“是吗……”
清妧面上浮起忧色。
天下郎君,无不对皇帝之位趋之若鹜,可叫她看来,这皇帝既不好做,又端得疲累,真怕芳君受不住。
“娘娘可是在担心陛下?”
“恩。”
“娘娘无须担心,李太医昨儿才给陛下请过脉,说是龙体大安。”
可不就是大安吗?
这人白日忙成这般,到了晚上还精力十足,常常闹到四更天将尽都不肯止歇,害得她日日睡到近午时。
想到这里,她觉得身上哪哪都酸。
“备水,本宫要沐浴。”
“是。”
这浴洗到一半,替她搓背的手忽而变得有些粗糙,且这双手搓着搓着,顺着后背不断往下探。
“谁?”
“还能是谁?”卿流景一口咬住清妧耳垂,“好你个阿妧,心里竟还敢想着除了我以外的男子!该罚!”
说罢,他合衣跨了进来。
“别,这会儿是白日。”
话音将落,卿流景已褪去衣衫,靠了上来:“范含章选得人甚好,我很高兴,所以也想叫阿妧高兴高兴。”
这算哪门子地叫她高兴?
她张嘴欲驳,这人却咬住她的唇,把她的抗议全吞进了他的肚子。
这一闹,闹了足足两个时辰,等结束的时候,清妧软得起不了身,昏昏沉沉地被芳君抱回龙榻。
卢嬷嬷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既忧虑又欢喜地叹道:“陛下龙精虎猛固然是好事,可到底是不知节制了些。”
清妧顿时羞得满身泛红。
“宫里一向藏不住事,陛下和娘娘白日宣淫的事一旦传到朝臣耳里,难免有人要上表,弹劾两句。”
清妧眉目一凛,知道卢嬷嬷不是无的放矢:“本宫知道了,下一回陛下再要行荒唐事,本宫定然不允。”
卢嬷嬷摇头:“不,陛下若要,娘娘还得纵着,否则叫陛下觉着不得趣,指不定就要纳几个妃子。”
“……”
她倒是忘了,芳君是皇帝,为帝者怎可能只有一后?
次日,果真有臣子在朝上谏言,说皇后不遵妇德,有损国体,要皇帝问责她。
更有人趁机说后宫空虚,为延续香火,皇帝该广开后宫,皇帝听后,发了好一通脾气,还命朝臣不许再提此事。
过了几日,面有不安的韩老夫人来宫里请安。
“老身参见皇后娘娘。”
“祖母免礼,坐。”
“谢娘娘。”
韩老夫人坐上小几,面上的三分不安变作七分,清妧觉得奇怪,便问:“祖母可是遇到了难处?”
韩老夫人摇摇头,眼神扫过宫婢,清妧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