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带着媳妇儿和孩子桃子在寺庙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鄢玲还把家里的麦芽精给孩子拿了一罐。青山和小秀赶紧推辞,鄢玲嗔了一眼两人,“这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们的。你们不吃我知道,孩子还不吃吗?咱们桃子这么可爱,这是我这个当奶的给她的,你们拿着回家喂喂孩子。”
两人也心疼自家闺女,青山把东西收了下来。说以后一定好好报答鄢玲夫妇。
走回家路上的两个人,小秀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青山在旁边护着娘俩。小秀对她男人说:“青山,鄢姨和顾叔真是好人,等咱们有钱了,得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们。”
青山一脸感慨,能不是好人吗?当初两人都住在牛棚了,也没个安身的地方,还会想办法拿钱给自己,那些年要不是有两人的帮助,他估计都活不到现在。
青山问:“我出门去了,让你看见顾叔他们有事,就去帮帮忙。你去了?”
小秀抱着孩子一愣,没敢说自己也怕村子里那些人说的话,怕遭村子里的人说。
就这样青山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有些生气说:“我出门时,你不是答应得好好吗?”小秀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争吵,只是小声嘀咕:“我知道,你说得容易,我一个女人还带着桃子,自己每天都忙不过来,你让我怎么帮人家去?”
“再说你走了没多久,顾叔的女儿和女婿就来了,有健安哥帮忙,顾叔夫妻俩也过得不难。”
那能一样吗?
青山一脸的感慨,自己出门挣钱把媳妇儿孩子扔在家里,是自己不好。但是顾叔的确对自己有恩,在家这几天自己还是要多帮帮忙,还还人情。
而李健安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有人跟自己抢活儿干,差点让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第二,瞬间一落千丈。
鄢玲拿着毛线在煤油灯下,仔细打着毛衣,这毛衣是给李健安做的,已经打了不少天了。鄢玲怕自家妈妈眼睛看坏了,说:“明天再织,这大晚上的别看坏了眼睛。”
鄢玲才不以为意,“我耳朵眼睛啊,说不定比你们父女俩都好呢。我就这样凑着灯织一会儿,没事儿的。”
小小坐火堆旁,将头耷拉在顾静的膝盖上,好奇问今天她爸和顾外公在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健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小,人去世了。
倒是顾卫海朝着小小招手,说:“我们人啊,在世界上是非常脆弱的,一场病或是一场小小的灾难都会把我们带走。村子下面的那家人屋子倒了,把人压在下面了,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小小眨巴眨巴眼睛,故意问:“就像我的鸡一样吗?被坏虫子吃掉了,没有了生命?”
顾卫海点点头。
“生命太脆弱了,所以咱们得好好活着每一天,不管我们遭遇了什么。”
想到那一家子的遭遇,顾卫海就有些不忍。为了防止后患,顾卫海和李健安商量:“我们俩还是分工,今晚上若还是下雪,咱们还是得勤扫呀。”
一家人担心了很久,前半夜都没有下雪。本以为大雪不会再下,却不想下半夜,下起了大雪,甚至比前一夜的雪更猛,更大。
顾卫海看着这雪,担忧说:“再这么下下去,被压塌的房子就不是一家两家了。”
李健安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他现在只是担心家里堆的粮食不知道还够不够,“等天一亮,我就去镇上买点粮食去。我怕这雪一直下下去,咱们的粮食坚持不到雪化。”
顾卫海也想到了,只是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咱们爷俩也好有个照顾。”
屋外飘洒的白雪和渗进来的冷风让李健安觉得格外的寒冷,“顾叔你就别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明天若是雪还下,咱们还是得留一个人在家扫雪。”
第二天天一亮,李健安就准备出门。顾静给李健安煮了五个鸡蛋放在包里,还有三块馒头和一瓶水。顾静还想跟李健安一起出门,却被李健安拒绝了。
“这雪太大了,现在已经到咱们膝盖了,我一个人去还快一些,你跟着我,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就在家好好照顾你爸妈和小小就行。”
没想到李健安一出门就看见了在门口已经扫出一条道来的青山。他还穿着那件薄薄的棉衣,应该是铲雪好一段时间了,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身上还冒着白烟。
青山看见人赶紧放下手中的铲子,不好意思说:“昨天小小给了我家桃子那么多东西,我也没有其他的给你们,就想着今天早上来帮忙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