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村长去挨家挨户敲门说上山的事儿了，顾卫东才转身给青年男人说：“去把你老婆孩子带上，去我家吃饭去。”

青年男人腼腆一笑，“顾叔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粮食，够我们一家三口吃呢。”

顾卫海可是了解眼前的青年的，外来人家，在太阳沟落了户，家里的地都是自己开荒出来的，每年交了粮，家里就不剩下多少了。往年这个时候都还在外面打零工呢，估计是今年太冷了，早早就回来了。

“青山你和我客气什么，快回家带上你媳妇儿孩子，去寺庙去。”

名叫青山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但是看得出来很薄，头上的帽子也满是补丁。鼻子冻得通红，这时候还看看李健安，不好意思说：“叔家里人来了，我个外人来不好。”

顾卫海哼了一声，“什么外人家里人的。我回寺庙等你去，你不来，我就来请你。”

“叔，叔……”

青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看见李健安笑着看着自己，也回了李健安一个笑容。

回山的路上，还不等李健安问出口，顾卫海就说：“这青山是个懂事的娃，当初在我和你鄢姨来这村子里，受了不少他的帮助。”

顾卫海想起自己和妻子刚来太阳沟时收到的歧视和委屈，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脸上也满是对过去的惆怅，“青山和他爸妈是落难才来的太阳沟，就是大饥荒的时候来的，因为是外来人在村子里安了家，村子里大多数人都不待见他们家。”

顾卫海想起了什么沉重地看了看李健安，吃力地抬起自己的腿，又一脚扎进雪堆里，“这地方的人穷，想的东西也简单。但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往往是如此的。他们很少有同情，只会觉得又来了个人与他们分地，抢粮食吃。所以青山的父母在村子里过得很难，前几年就去世了。”

“我和你姨来这太阳沟的处境和青山相比，他也没有好多少。除了有个自己的安身之所，其他的皆是一无所有。”说起青山与自己的渊源，顾卫海脸上也有了欣慰，“这孩子和村里的人不同，有自己的良知，知好坏，我和你姨，也就给了他一点粮食，这孩子就记了这么多年。自己有点好东西就会给我们送来。”

……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脚印。

而李健安也了解了青山的一切，心中对这位青年是感激的。可是看着顾卫海脸上对青山的满是赞赏，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儿。总觉得和青山相比，青山更入得了顾卫海的眼。

只是李健安不知道而已，顾卫海和鄢玲还一度想要把青山介绍给自己的女儿，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后来青山自己结婚了有了孩子，老两口就想到认青山为干儿子。只是因为有事儿，认干亲的事儿就一直在耽搁。

李健安心里的不得劲儿在看见青山还有他媳妇儿孩子时，消失了。总觉得老头子就是看上了青山想让做女婿，但是现在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肯定没有希望了。

李健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高高兴兴地在厨房里做饭，期间还哼着几句顾静教给他的歌曲。

顾静洗好了菜，看见李健安这样高兴，好笑问：“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李健安挑了挑眉头，“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让你都哼起了小哥儿？”

李健安侧过头看看厨房外寒暄的几个人，又看看抱在青山手里的小娃娃，高兴说：“高兴某些人的算盘落了空。”

顾静将泡软的干豆角放进锅里，抬头问：“谁的算盘？”

就听见李健安凑近自己说：“你爹。”

“啊？”顾静好奇抬头。

李健安就不满地把顾卫海今天在自己跟前怎么夸青山的事儿说了一通，然后说自己的猜想，认为青山估计是老两口给女儿挑的女婿。

顾静听完哈哈大笑，李健安怕惊扰了外面的人，赶紧蒙住顾静的嘴，“小声点。”

顾静点头保证，却又忍不住说：“健安，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吃醋呢？人家青山都有孩子，你还以为是我爸妈给我选的对象吗？”

李健安却不以为然：“现在不是，那曾经肯定有过。”

站在门口端着自己的小杯子想要进厨房喝水的小小，乖乖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爸和顾妈妈打情骂俏。在她爸的幸福和自己的口渴之中，小小还是选择了她爸的幸福，没有去打扰他们。

乖乖去了堂屋，和鄢外婆照顾小娃娃去了。

青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