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启,我今天要杀了你。”
南佑从府外冲了进来,他只披着一件大氅,衣冠不整,一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手持长剑,向尝启直冲而来。
“皇兄,不可!”
“殿下,冷静啊!”
南楚和惊雷见状赶忙拉住南佑,这要是真砍了尝启,这局面将不可控了。
尝启镇定自若,从上至下地打量了南佑一番,
“太子殿下怎么不多穿些,这外头多冷啊!啧啧啧。”
南佑本就恨不得立刻砍了他,尝启现在倒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让他更加怒不可遏。
“老三,你走开,今天我非得杀他,大不了不做这太子了!”
南楚内心一阵冷笑,除非你死,不然父皇是不会废你太子之位的,父皇对南佑总是这般偏爱,即使南佑做再蠢的事,他也只是训斥责罚一顿。
“殿下,不可啊!”惊雷死死抱住南佑的腿,不肯放手。
“行衣呢?”
南珩也冲了进来,他虽阴沉着脸,但是神色却异常平静,让人很难看出他现在的情绪。
“喲,四皇子也来了,今夜我府上——”
“我问你,行衣呢?”
南珩再次开口问道,这次,他的神情有了变化,眉头紧皱着,这话如同千斤顶一般,既压得尝启有些喘不过气来。
“后院阁楼,自己看看去吧。”
还没说完,南珩便朝后院跑去,南佑一脚踢开了惊雷,也紧随跑去。
“殿下,殿下!”惊雷和惊雨在后面追着,只有南楚和尝启倒是不慌不忙,悠悠地紧随其后。
“王爷真当不怕吗?我可是很了解我那两个弟兄。”
“何惧?”
尝启轻蔑一笑,他信南征一定不会也不敢动他。
南珩边跑边握紧拳头,手心都不自觉地冒汗,他看到了阁楼,心却更加害怕忐忑起来。
突然,他发现,阁楼顶楼似乎有一团白色,但在纷纷扬扬的大雪和朦朦夜色里不是很清楚。
他渐渐放慢了脚步,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分明是——行衣!他脸色大变,加快步伐跑去,朝着阁楼上挥手大喊,
“不要!不要!”
“我来了——我在这!”
“不——要!”
阁楼上的行衣显然也听到了,她转过身来望向这边,南珩终于心底松了口气。
紧随着的南佑也看到了,他惊恐万分,朝行衣喊着,
“阿衣,我来了!”
“阿佑来了——!”
阁楼上,行衣望着两人,脸上又有了些许悦色,这是她此生仅剩的最在乎的两人了。
“永别了,你们可要保重啊——”
“阿佑,阿珩。”
她心里默默念着。
雪还在下,此刻静悄悄的,她望着漫天飘舞的雪,看着它们轻盈地飘下,如释负重。
她也想随它们一起飘落,她追随着雪前行,突然只觉得身子一沉,随后同着满天的雪一同轻轻下落……
今夜,她正好十八,十八年前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在期盼与幸福中来到了人世。
和那夜一样,今夜依旧满天大雪,如期而至……
“啊——啊——”
南佑跌坐地上,捶着胸口放声痛哭,他的胸口是那样痛,他感觉心都要绞碎了,突然他喉咙一腥,两眼一黑,随即昏了过去。
惊雷抱着南佑,放声大叫,
“殿下殿下!传御医传御医!”
后面的南楚闻声赶来,看到地上一滩血,也是紧皱眉头。
“哎呀,跳了!”
“嚯,还气晕了。”
尝启还站在一旁打趣,对此津津乐道,对当下的结果似乎十分满意。
阁楼前,雪地里,行衣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一般,鲜红的血从她的身后流淌出来,向四周扩散开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血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裳……
南珩几乎是爬着过去的,他浑身哆嗦着,神情崩溃,苍白的嘴也颤抖着,他慢慢靠近行衣,低声轻唤,
“阿衣,阿衣——”
终于他也能像南佑那样一样唤她了,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啊——啊——”
“啊————”
他抱着行衣失声痛哭,悲痛的哭声回荡在整个京都,他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他从未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