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害我也被胖揍一顿吗，林大玲？”这是小玲第一次以责备的语气和她姐说话，“你真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啊？那你也太小瞧我了，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这句话，小玲立马转过脸向队伍外面走去，她不想让大玲看见她的眼泪。

她一心想快点离开这地方，走了几步，便跑了起来。她强忍着忧伤，但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消失在冷雨中。远处的水雾在华灯中影影绰绰，给城市的上空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暗灰色。

“你站住！”

小玲站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雨混合液。身后由远及近，响起脚踩积水的急促声音。

“还记得吗，十年前的今天我们发过誓的，我们要一辈子形影不离，怎么，你这么快就想抛弃老姐了么？”大玲追上来，站在了她前面。

小玲的泪水涌得更多了，她吸了下鼻涕，说：“我不想拖累你。”

“又说傻话。”姐姐摸了摸她濡湿的浅绿头发，拉起她的小手迎着霓虹灯的方向信步走去，“要是不能在一起，天堂和地狱也没什么两样。”

就在两姐妹手牵着手准备离开福利院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疯狂的类似警报的声音。

“嘀嘀嘀......”

这是生物磁性探测器读数突破检测阈值才能发出的声音。修女看着上面乱跳的指针不知所措。这两年多来，她检测过的小孩没有十万，也有八千，读数最高的也不过是到六十，还从未出现过突破一百的情况。

“请留步。”

姐妹俩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修女拿着探测器走上前来，随着他们距离靠近，嘀嘀声越来越大。她确定是二人发出的磁场，于是通过无线电向上级汇报情况。一阵点头后，她微笑着，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和蔼可亲。

“天堂福利院欢迎你们！”修女说。

姐妹俩蹦蹦跳跳，在一众小孩羡慕的眼光中，跨进了那道金灿灿的大门。

耀光让她们几乎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看清四周景象。眼前是一间巨大的前厅，穹顶的高度宛如一座教堂。左右墙壁喷金，脚下地毯鲜红，巴洛克装潢风格处处散发着与福利院极不相称的奢华。

“哟，瞧瞧这两位幸运儿，还是姐妹花啊，啧啧啧。”一位穿着白色围裙的美丽女仆笑吟吟地迎上前来，转着眼珠子上下打量着姐妹二人。她表情自然，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两样，但头顶上左右摇晃的一根天线揭示了她机器人身份。

“我是生活助理一号，他们都说我很漂亮，所以都叫我美美。”她说完擎起双手，在天顶交叠，原地跳了一段天鹅舞，似是证明她不是浪得虚名。

“美美真美。”大玲率先鼓起掌来，用肘戳了一下无动于衷的妹妹，“是不是啊？”

小玲反应过来，也鼓起掌，连连称是。

美美心满意足，向两位深深躹了一躬，“请跟我来。”她引着姐妹俩走在前面，“二位一定累坏了吧，先来点饮料怎么样？”美美话音刚落，没有等姐妹俩答复，就拍了拍手，头顶上随之飞来两只无人机。

“果汁还是牛奶？”无人机询问道。

姐妹俩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回答。

“免费的。”美美看出了二人的迟疑，补充说。

“果汁！”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说。

无人机收到指令，腹中弹开了一扇仓门，伸出折叠杯，从仓门上方的出口中接满黄色液体，递到了二人面前。

姐妹俩拿起杯子，凑近闻了一下，橙香扑鼻，先啜了一小口，感觉味道没有异常，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她们昂着头，直到杯子再也流不出一滴液体后，才还了回去。

“这只是开胃水。”美美说，“等下还有更丰盛的等着二位呢。”

穿过前厅，是一条走廊。走廊风格和前厅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长达几十米的走廊没有一盏明灯，只有沿着踢脚线发出的一排暗光，勉强能够看清路面。

走廊两排的青石墙壁被凿出了一块块一米见方的空格，里面光影闪动，是不同的孩子生活在天宫的幸福画面。整个走廊就像是个三D画展。

美美走到这里放慢了脚步，向姐妹俩一一介绍起三D画面里的故事。

“这是琴韵，去年十二月份来到我们福利院，喜欢弹钢琴，被天宫里的一位著名艺术家领养，现在已经成为一名钢琴家。”

“这位是慧颖，今年三月份才来我们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