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储君居于皇宫,见到皇帝、皇后、太后的次数较多,大渝封爵立府的皇子每月至少有一次要入宫给以上三位请安,佳节日除外,至于请安次序上没有太大讲究,。
因为新任礼部侍郎人选一事,纪王和兖王再一次起了争执,两位王爷相争也不是头一回了,这次惹得渝帝很不高兴。
穆景燃入宫给渝帝请安时,渝帝自然而然给穆景燃甩了脸子。
渝帝对穆景燃似乎只有两种态度,冷淡或是甩脸子,当然,前者居多。穆景燃已是习惯成自然。
他是和林宜桃商量好入宫的,借着请安的名向太后要了恩典,允许穆景燃去看梁嫔。与渝帝不同,太后对穆景燃的态度和渝帝是截然相反的。
给渝帝、皇后、太后请了安,穆景燃便去了靠近冷宫的梁嫔的居所芳尘苑。
林宜桃面见梁嫔多有不便,何况一来渝帝难有出宫的迹象,二来自上回夜见时让师九出现引开守卫,导致警戒加强,更是不便,二人便商议让穆景燃借着请安之际,让太后允他去看望梁嫔。
穆景燃看望是真,但求取原信也是真。穆景燃自然是知道梁嫔与林宜桃的约定的,所以他这次见梁嫔是要把林宜桃近期所为之事报与梁嫔,以换梁嫔交出原信。
穆景燃与梁嫔相言,终究比不过林宜桃亲自说,毕竟穆景燃对林宜桃的了解还只是浮于表面,并不深解。
但是穆景燃去见梁嫔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梁嫔萌生了与林宜桃主动相见的念头。
梁嫔让穆景燃给林宜桃带话,她会找时机让自己和她见上一面,亲自听听林宜桃的说辞。
穆景燃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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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过,十月便进入了孟冬,而十月初一恰好是寒衣节,是三大鬼节之一。
寒衣节这日,皇帝会给文武百官赐御寒衣物,同时会有祭祀活动,与往年一样,由最年长、也是最尊贵的皇次子纪王代渝帝祭祀。尽管在礼部侍郎的选取上,渝帝所选之人还是兖王的人,但好在不像之前的那位蒙蔽了纪王。
该交给纪王的任务,渝帝还是一样的交。
皇帝有授衣,民间则有烧衣,即把御寒的衣物烧在逝者坟墓前。百姓会在九月下旬购置冥衣、靴鞋、席帽、衣缎,以备在寒衣节这两天烧给已故之人。
江心郡主要在这天要去拜祭父兄,在父兄坟前烧衣,林宜桃会陪着她一起。
江心郡主的父兄葬在平宁侯家族墓园,墓园普遍建在京都城外。
一辆马车四人行。仍旧是齐君岭驾着马车,林宜桃和江心郡主以及新入府的贴身女使高孝姑。
自城外出发,马车行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掀起车帘外看,山野林间的景色果然不如春夏之盛,已经有了“颓然”之态。
墓园都是大师看过的,都挑得风水宝地。到了墓园入口,江心郡主携林宜桃下了马车就往园内入。
然而墓园的看守人却拦住了江心郡主。
“闲人止步。”
听到“闲人”二字,江心郡主不免皱起眉头,“你瞧仔细了,是我,是平宁侯府家人,来这拜祭烧衣,你倒说我是‘闲人’?”
“平宁侯说了,入墓园者需有侯爷入贴方可入内,否则谁来都不行。”
之前并无此说法,江心郡主看着那人,那人个子不矮,虽然唇上、唇下留着胡须,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穿着深色劲装,腰间还配了一把刀,一看就是个会武功的人。
那人瞧着面生,平宁侯不但换了新人守园,还立了规矩。
“什么时候的事?”林宜桃替江心郡主问道。
“也就不久前。”
看守人这么一说,不禁让人疑心是否与老夫人寿辰上发生的事有关,平宁侯故意为江心郡主而设。
林宜桃瞧着看守人态度一般,故意道:“这位是圣上特封的江心郡主,平宁侯的妹妹,你可认得……”
看守人摇头道:“不认得。”空气静置了几秒后,看守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抱拳拜道,“小的见过郡主。”
虽然行了礼,但看守人动作散漫,语气淡淡,并没有好好行礼的意思,似乎郡主二字在他听来并不“值钱”。
“那我可以进了吗?”江心郡主问道。
“不行,还是需要平宁侯的入贴。”
“平宁侯是我庶兄,也不可?”
“不可。”
林宜桃看得出江心郡主已经被气到,看起来要跟那看守人干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