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了二楼就可以见到钱老板，然后把货运走就可以了。

宋临窗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穿过，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在破口大骂，咒骂各种让他输钱的坏运气。

宋临窗深吸了口气站在二楼入口处，表明自己的来意，有一批货寄存在在钱老板这里，现在想要取走。

一个守卫听了便上去禀报自己的老板，得到允许后，守卫才放他上楼。宋临窗敛下心神，稳步上楼。

走过两条楼梯，才到达二楼。楼上确实比楼下安静不少，入眼便是一个极大的看台，用珠帘隔绝，不过视野广阔，俯瞰便是钱庄的全貌。而看台的中间则是一张圆桌，放着一套茶具。左侧的角落里似乎还摆着古琴，可想钱庄主人的风雅。

不过看样子钱老板并不在这里，所以下人让他在这里稍等，等会自己的主人便会出来见他。

不一会，就听到左边走廊里，珠帘清脆的撞击声。

接着便传来高跟鞋轻踏在地板的声音，一位身穿深红色旗袍，腕上有个金镯子的女子，缓步而来，应该是走得非常慢，似乎还有些不稳。

那人停留在他面前，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檀香以及——她的审视的目光。

钱霜凛冽地扫视了一下眼前人，不带感情地开口，

“你就是宋临窗？”

宋临窗按下心中的波澜，朝她拱手，确实没想到钱老板原来是位女子。

虽说之前合作过几次，但都是通过中间人来沟通，要不是这次事关重大，自己也不会来地下钱庄亲自办这件事。

“幸会，钱老板。”

钱霜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下人，他们便全都退下了，自己则掀开珠帘坐在了看台处，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宋临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坐还是该站。

而她喝茶的间隙睨了一眼宋临窗，

“坐下啊，喝茶总不会还要我请你吧？”

宋临窗松了口气，眼前人应当不是像程著雨那种阴险狡诈的人。

“钱老板真的是女中豪杰，不知我现在是否可以带走那批货？”

他单刀直入，不想浪费时间在客套上，毕竟越拖下去越危险。

钱霜放下茶杯，边举着手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刚染好朱红蔻丹的指甲，边抽空回复宋临窗说，

“我办事你放心，江湖的人最讲规矩了。”

宋临窗刚想表达谢意，就听到眼前人再次开口，

“你说我染的指甲好看吗，还有这身旗袍好看吗？”但似乎又不是在问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破高跟鞋，疼死老娘了。”

宋临窗对眼前的事情的发展始料不及，面具下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钱老板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钱霜突然带着些小女生的羞涩，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这么明显的吗？”但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容易让人笑话，立刻恢复了原先的神色，淡淡地说道，

“也没有多喜欢，就一个教书先生罢了，也就是碰巧能入眼罢了。”

要不是真喜欢，怎么会愿意为了他而改变自己，怎么会去做以前根本没想过的事，说到底“情”这一字本就无关对错也无解。

只是以前不知钱老板是女儿身，听她的事迹，只以为是一个亦正亦邪，全凭心情办事的人，还以为跟她不好打交道。

宋临窗带着笑意，冷静地回应道，

“喜欢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能入钱老板的眼，想必是个十分优秀的人。”

“那是自然。”

钱霜本来打算大大方方，去表达对那人的喜欢，可是几个看重的手下，却净给自己出馊主意，什么要对方先表达喜欢，要不经意流露自己的美。所以自己才选择染了蔻丹，套上了不曾尝试过的旗袍和高跟鞋。

总之，自己是半信半疑地听了他们的话。现在想来倒是宋临窗说得对。

“那在你看来，我应当如何？”

钱霜用手指轻托下巴，身体微微前倾，抬起眼睑问道，确实有风情万种的魅力。

“不敢给钱老板瞎出主意，只是若那人对你有意，自然是会喜欢你原本的样子，若无意……”宋临窗稍作停顿，看对方茶杯空了，还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若无意，该怎样？”钱霜有些迫切地追问。

“与其把自己塞进不适合的壳子里，不如先尝试投其所好看看。”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