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他收拾好,宋临窗这才松了口气。
云遮又盯着他看,不过这时的眼里已经少了几分戒备,试探地问道,
“你是大夫吗?”
宋临窗听到他的话,装作沉思,然后说道,“不,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可下一秒他立刻戳破这个谎话,“骗你的,我不是大夫的话,怎么会这些?”
云遮的眼眸黯淡下去,如果他真的是观世音菩萨就好了……
看着他脸色仍旧苍白,宋临窗有些后悔,不应该和他开玩笑的,他忘记了,对于现在苦难里的人,只有牛鬼神蛇是唯一的寄托了。
但云遮并没有低落很久,反而开口道,
“这些要多少钱,我以后会还的。”
宋临窗听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小孩,怪让人心疼的。所以他没有回应,也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提议,而是端起旁边的药碗,
“先把药喝了。”
无论什么药都是带着苦味的,只是或轻或重罢了,但眼前的这个孩子,一声不吭的喝完了,或许对于他来说,生病能吃上药,就是莫大的幸运了。
小孩喝完又盯着自己,宋临窗只好先问道,“你的名字呢,父母呢?”
“云遮。我的父母都死了。”云遮低垂下眼睑,看不清眼里是悲伤还是痛苦,不过他又立刻补充道,“我不会跑的,我就住在西边巷子的育儿堂。”
“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里全是孤儿,是张妈妈在照顾大家。”
宋临窗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突然消失,移开视线。
云遮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不安地开口,
“大夫?”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给我干活,就当还债。”宋临窗回过神,下一秒就重新恢复原先随意的的模样说道。
云遮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赶他走,反而留下自己。
“怎么,不愿意?”
“愿意的!”
那时的云遮还是小孩模样,虽然不爱笑,但还是有小孩的脾气,比如每次逗他的时候。
宋临窗倚着墙苦笑,可现在呢,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把他也拉下了泥潭。
巷子口的那一片月光也消失了,被云朵所遮挡,显得这条巷子越发冷寂,就像被遗忘在记忆深处般。
从那个时候起,宋临窗身边就多了个小跟班,走哪跟哪,也不主动说话,渐渐地,云遮开始喊他哥哥。
宋临窗不想让云遮对自己产生过多的羁绊,他本是带着使命而来到汀城,他必须孤身一人往前走,他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但是面对云遮他还是心软了,没有灯火的药堂,真的太孤寂了,所以没有赶他走。
这样的生活就持续了一年,同时他一直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拦截鸦片,暗杀列强和叛国贼。
他也曾幻想过,要是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可是变故还是产生了。
一次他单独去执行任务,但是因为信息传递的不准确,低估了对方的人手,导致自己受了重伤,最后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才回到药堂,没想到被云遮瞧见了。
虎子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他醒来后,才发现云遮竟然在自己身边,明明自己知道这次任务的时候就支走他了。
看样子云遮还知道自己为什么受伤了,脸阴沉一片。明明是个半大的孩子,生气起来真可怕。
宋临窗又看看旁边的虎子,便知道是他说出去的,虎子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眼神四处乱飘。
云遮抿着嘴,无声对峙许久,却只是“简单”地宣布了一件事,
“我去当戏子,给你打听情报。”
“不行!”宋临窗言辞坚决的否定。
“去不去在我,用不用在你。”说完云遮就走出房间了,不再回头。
大约两年,云遮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成为了一名戏子,也开始为宋临窗打听和传递情报。
这九死一生的独木桥上,又多了一个不怕死的人,但也是宋临窗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人。
从宋临窗刚来汀城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云遮从毫无名气到现在是梨园的名伶也过去了五年,这五年云遮给他打听了不少的情报,但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是通过暗号传递。
每一次见面,宋临窗都忍不住劝他,不要再继续向前走了,这条路太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可云遮从来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