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著雨回过头看着程荻,眼神一冷,收敛了笑容,问道,
“货呢?”
码头上海风带着凉意,油灯忽明忽暗,看不真切,他的风衣被吹起,又落下,程著雨就站在不远处眯起眼盯着程荻。
明明他身边就只有两个人,毫无气势可言,可那目光却有千斤重。
程荻原本只觉得程著雨就是个绣花枕头,除了嘴上不饶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就在被注视的这一秒,他像被勒住喉咙一样,发不出声音也不敢动。
片刻后,他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咽了一口唾沫,磕磕巴巴道,
“什,什么货,我不知道。”
说着说着仿佛就有了勇气,那批货确实不在这儿,已经被自己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所以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他就拿自己没办法。
脑袋里的想法转过一圈后,他挺了挺胸膛,再次陈述自己的回答,这次就顺畅多了,
“堂哥,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听不懂,很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耳朵还有没有救?”
说完他回头示意林疏,把人带过来,林疏点头,朝程荻走过去。
“不必了。”程荻在他话音未落时,就一个闪身躲到了刘喜的后面,探出个脑袋,怂的一批。
刘喜识时务地朝程著雨拱手道,
“程当家,您过来肯定是有您的原因,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动火,伤了和气?”说到底,程荻还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再怎么样自己也要为他开脱一番,如果程著雨真的不松口,那也只能见血了。刘喜按下心里的念头。
程著雨没有开口,脸上又挂起微笑,不知是被蠢到,还是嘲弄之意。他按着拐杖的手,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白虎的脑袋。
“废话真多”林疏走到他面前,皱眉开口。
刘喜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僵。
然后只见,林疏对着他出拳,刘喜只好狼狈闪躲,其他人看到林疏动手,立刻一拥上前,将他围住。
林疏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下手十分快准狠,没过一会儿,就撂倒了不少人,其他人看情况不妙,纷纷从码头的货箱中抽出了木棍以及大刀,在月光下发出森白的光泽。
程三担心林疏吃亏,也加入了打斗,撂倒一个顺便抢了他们手中的武器,扔了一把给林疏。有几个还未倒下的人,看见程著雨安然无恙站在一旁,便立刻转身,朝他挥舞了刀刃。
程著雨侧身躲过,木棍带着疾风滑过他的风衣,他隐隐觉得有些兴奋,很久没动手了,然后就握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他们的小腿,一个扫堂腿,把过来的人都打趴下了。
程荻躲在一边,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处于下风,而没过多久,竟然全都倒地不起了,他正准备偷偷溜走,就被程三抓住后领,像拎小鸡一样,甩到了程著雨面前。
程著雨还没过瘾,眼里跳跃着嗜血的因子,让人不寒而栗。
只听“砰”的一声,拐杖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双腿之间,离胯下之物不过分毫。
“堂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程荻被吓得痛哭流涕地求饶。
“堂弟这说的,我又没对你动手,不过还得看堂弟的记性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寒意凛然。
“鸦,鸦片在东南码头。”他立刻开口回复到。
“为什么突然改了地点?”
“因为,因为……”
“我有没有说过,我没有耐心?”
“啊——”程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扶着腿。
程著雨这一下子直接敲在了他的小腿,大约是用了十足的力,想必是会骨折。不过这里面也有被截胡的怒气在里面,折腾一晚上,竟然还没有收获,谁能不生气?
“是下午的时候,有人递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今晚会有人来这里的码头,拦截我的那批鸦片,让我,让我趁早转移。”程荻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讲完。
“那你就信了?”程著雨不相信他是这样一个大傻子。
“那人还在信里点明我的货物到达时间和地点,所以我就相信了。”
“信呢?”
“在怀里。”
程著雨拿着信,那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记,用的也是最为普通的竹纸,而上面的内容的确实和程荻说的一样,也未提及货物转移的地点。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批货已经不在那里了,对方想方设法支开自己,并且制造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