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用什么手段嘛?
看着菜差不多都上齐了,无关人员也退出包厢了。这时程开言举起一杯红酒,
“很感谢各位抽时间过来,我现在啊,就想享享清福,把工作都交给犬子,所以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啊。”
“那是自然。”
“程二爷说的什么话,在场的有多少人受过您的关照啊。”
“是是是。”
“那就先替犬子,麻烦大家了。”
说完他将那一杯红酒闷了。
“麻烦各位叔叔伯伯。”程狄跟着干了一杯酒。
随即,几位在汀城势力一般的人,有商人也有帮派中的人,跟着过来朝程狄敬酒,顺带提一嘴日后的合作。
程开言微笑地看着程狄招待他们,看着他们交谈甚欢,放下心来,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朝汪继辽走过去,
“汪先生能来参加这次的饭局,在下真是十分有幸。”
“哪里哪里。”
“那可否与在下谈一笔买卖?”
“喔,什么买卖?”
“我这里有张城东的地契,不知……”
这时,吃饱饭的程著雨,拿出帕子擦擦嘴,放到了桌子上后,微笑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二叔,有好东西,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程开言没有说话,扭头盯着程著雨。
“喔,看样子是地契,二叔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顿了一下,他接道,“毕竟这可是程家的东西。”
程著雨仍然是坐着,可他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他,而他的嘴角仍噙着淡淡的笑,从容不迫地看着程开言。
这场好戏,终于开始唱了。
“著雨说什么程家不程家,我们可是一家人”程开言捏紧了刚拿出来的地契,表面上却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复道。
“二叔这么说就对了,我已经和汪先生谈好了,以城东的地来换入股大合药厂,就麻烦二叔将地契交给汪先生了。”
——什么!程著雨竟然早一步谈好了。
程开言听完他说的话,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手捏的越发紧,大有一种想把它撕了的冲动,但大家的视线都看着他手里的地契,让他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强颜欢笑地朝汪继辽说,
“汪先生,关于地契的生意,我们可以再谈一下,毕竟我们或许会有更好的合作呢?”
没等汪先生回复,邵瑜倒是直起身子,开口说道,
“程二爷这说的话,难道是想让汪先生反悔吗,做生意可最讲究‘诚信’二字了。”
紧接着汪继辽也开口了,
“既然已经和程当家谈好了,我也很满意程当家的诚意。”他挥了挥手,让手下把地契拿了下去。
程著雨看罢,勾起嘴角,右手举起桌上的酒杯,隔空朝汪继辽敬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
程开言站在汪继辽的旁边,脸色发青,知道没有反转的余地,只能作罢,一挥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又瞥见程著雨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那口气不上不上,当场就气晕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程荻跑过来扶住了他的父亲,其余的人也纷纷站起来,不过大家都是实打实的商人,谁会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是站在旁边装作着急的模样。
汪继辽虽是个有目共睹的善人,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心地善良的好人,能有今天的地位,手上自然也是沾了血的,选择程著雨而非程开言,不过是利益的权衡。
隔着人群,他们对视了一眼,程著雨是昨天才知道程开言拿地契去和汪继辽谈条件的,于是他立马就上门拜访。
价高者得,自古如此。
程开言原本想要拿地契和汪继辽谈笔生意,如果谈成,那么这地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占为己有。
毕竟如果毁约,那就是打程家的脸,也是得罪了汪继辽,所以他本来是想已经谈成后,再在饭局上宣布此事,这样,哪怕日后程著雨想要收回地契也没办法。
可惜,功亏一篑,被程著雨早一步截了胡。
这次好戏已经落幕,管家这时候也进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随即程著雨起身,抚平了马褂的下摆,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