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晴听得罗月桂这般随意的誓言,只是冷冷一笑,随即话锋一转。
“其实……父亲有所不知,这药方我可是从妹妹那儿得来的,说是,曾经有过这一遭,好好的养几日,便叫姨娘唤婆子喂了碗堕胎药,打了去。”
宋司晴语气淡然,不急不慢,倒是身旁的蜡烛烧到浓烈之时,崩了些火星子,摇晃的烛火,映着她绝色的容颜,令人移不开眼。
“你胡说八道!哪里有这种事情!老爷!您可千万别听这丫头胡说!绝对没有的事儿,不然……不然您大可以叫婆子来查验!咱们岚儿的清白可不容污蔑啊。”
罗月桂第一个炸了毛,拧着帕子,便要奔着柱子撞去。
“若今日老爷不能给我们娘俩做主,专信了这丫头的话,那我自然也活不成了。”
宋邦安瞧着这场面,有些慌乱。
但宋司晴却毫不在意,甚至能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水,不急不慢的饮上一口,方继续道。
“可都别拦着,若是姨娘真的能装,倒是有几分的骨气。怎么当初敢做的龌龊事儿,如今却不敢承认了?”
罗月桂本就不会拿命开玩笑,被她这么一激,更是愿意死的不明不白。
“若不是今儿老爷还在,我定是要撕烂你的嘴,以证我岚儿的清白!”
罗月桂面露厉色,双眸中尽是杀意。
手中拧着的帕子被绷紧成一条线,显然,她愤怒至极。
谁知,宋司晴又一次调转话头,浅浅笑着,望向宋邦安。
“父亲可听得姨娘的话?若是我能证明,姨娘污我清白,那是否也撕了姨娘的嘴?”
经此一言,罗月桂方意识到自己竟一时口快,上了这丫头的当!
“父亲平日里为官清廉,秉公办事。晴儿相信,不论是家事还是国事,父亲定然不会有所偏私,此等捕风捉影之事,还请父亲定夺。”
不给宋邦安任何思考的机会,宋司晴立刻为他戴上高帽。
说话间,更是起身,轻松的解开斗篷。
绣着梨花的杏色斗篷沿着美人婀娜的身子,缓缓滑落。
斗篷下,是一件杏粉色花鸟刺绣的长衫,勾勒出宋司晴纤细的身姿。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多双眼睛,皆能瞧见,她小腹平坦,没有半点隆起之意。
“不可能!我亲眼瞧见!大小姐的身姿,足足比平日里粗了一圈!这不可能!老爷!我没有撒谎啊!”
第一个慌神的是佩兰,不仅是为剩下的银子,更是为了她自个儿这条命。
就算老爷饶了她,满宋府谁不知罗姨娘的手段。
佩兰哭诉着,连连磕头。
宋司晴居高临下的眼神,波澜不惊,瞧见她的泪水,也不过是多了一丝怜悯。
“老爷,或许是月份还小,如此瞧不出什么来,不如叫大夫把脉,一瞧便知!”
罗月桂根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就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的希望,期盼的瞧着宋邦安。
事已至此,宋邦安心中早已有了一定的决断,对罗月桂的失望,又不免累积一层。
“准了。”
他疲惫地挥手,任由罗月桂抓住宋司晴的胳膊,递到大夫手中,偏执地瞧着大夫。
“如何!是喜脉吧!”
大夫捋了捋胡须,拧紧眉头,仔仔细细的号脉。
可不论怎么瞧,这脉象都只是有些虚浮,并无半点喜脉的意思。
“禀告宋老爷,大小姐的脉象虚浮、无力,虽已无病相,但仍要好好保重身体,日日服药。至于……这喜脉……恕老夫无能,此生号脉无数,也没能瞧出大小姐是喜脉啊。”
大夫的话铿锵有力,像是击倒罗月桂的最后一支箭,正中眉心。
她的身子像是突然失去倚靠,跌坐在地,面上有瞬间的恍惚。
显然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爷,是佩兰!是佩兰胡说八道!妾身也是被人蒙骗啊!也许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们主仆二人为我设下的陷阱,老爷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这一次,罗月桂的泪水不是戏。
“闹这么一大出戏,最后居然是本糊涂账!你也是为娘的人,做出这等违背德行的事情,还要我如何饶你?”
可惜,三番两次。
宋邦安早已经不愿相信面前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来人,就按她所说。给我狠狠地掌嘴,不到三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