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到了!”
宋司晴刚一进门,菊妈妈便迫不及待的前去报告,浑浊的双眸里,尽是打算瞧好戏的得意。
随着她亮堂的一嗓子,屋内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宋司晴的身上。
她裹着斗篷,倒是瞧不出身段粗细。
倒是步伐矫健,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伴着她的步伐一并来到宋邦安的跟前。
“不知父亲唤我来,又为何事。”
宋邦安从不是个深藏不露的性子,随即将药方丢到宋司晴的跟前。
“何事?你自个儿偷着吃这安胎药,可确有其事?”
虽心中有数,但宋司晴依旧蹲下身子,拿起药方,仔细的瞧瞧,方笑道。
“父亲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谗言?我是每日要服药,只是……这安胎药从何说起啊!”
见宋思晴不认,罗月桂第一个坐不住,连忙安排菊妈妈将昨日赶马车的小厮领了来。
小厮一进门便被宋邦安狠狠地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跪下。
“说说看,你今儿领着大小姐,去了哪儿?”
宋邦安居高临下,甚至不用开口,便有罗月桂狗仗人势。
小厮先是磕了个头,这才开口。
“今天一早,先是同大少爷一起去了颂楼听戏,然后大小姐便说身子不爽利,要先回去。可……在半路便抛下小人,奔着阅仙楼去了,至于阅仙楼里,大小姐做了什么,小的不知啊。”
这话印证了罗月桂之前所言,她用帕子掩住面上的冷笑,与宋司晴对视的目光里,尽是十拿九稳的得意。
“你还有什么好说?阅仙楼那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正经女儿家能去的地方吗!?我平日里没有管束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这等事情来!”
宋邦安直接下了定论。
可宋司晴却不以为意,只是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将这个小厮的模样记在心里。
若不是今日他主动站出来,怕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就他是罗月桂的人。
“谁说我去了阅仙楼?”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宋司晴挺直腰杆,淡淡道。
而罗月桂见宋司晴不见棺材不落泪,随即拍了拍手,炫耀着自己的两手准备。
随后,佩兰便被菊妈妈领着进了门。
她先是紧张的瞥了眼宋司晴,随后跟小厮一同跪着。
“启禀老爷,昨日……小姐亲口告诉我,要去阅仙楼的,还遣我先回家,给了我不少的银子,说此事万万不能说出来。”
说到这儿,佩兰心虚的瞥了眼宋司晴,继续道。
“还有大小姐的葵水确有一两月未至,我还亲眼瞧见大小姐唤芒硝拿了唾壶,将平日里吃的那些,都吐了个干净,还说……这赵公子的孩子,她舍不得……”
佩兰的话叫罗月桂满意的很。
毕竟只花了二两银子,便能叫这个丫头为她所用。
“这丫头是你院里的,定然不会撒谎害你。若不是她来找我,说无意间知晓大小姐的秘密,怕大小姐杀了她灭口,恐怕孩子落地,我们才能知晓呢。”
罗月桂随口就是瞎编的话,添油加醋。
这一字一句的落在宋邦安耳中,都像是在心上蹦跳的蚂蚱,叫他血气上涌,怒不可遏。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按照规矩,未出阁便身怀有孕的女子,当要沉塘以示家风严谨的。”
想起方才宋岚的字字句句,宋邦安瞧着面前这个女儿,不顺眼的很。
“父亲,若是像姨娘这般诬陷一个清白女儿家,这等事,又当如何正家风呢?”
宋司晴的反问,一时间竟叫宋邦安哑口无言。
因为他甚至未曾想过,罗月桂说的是假话。
“污蔑?司晴你未免太高看于我,所有的人证物证,可都说明了你与赵公子暗通款曲,身怀有孕,如今倒打一耙,是又想像那天一般,叫我们岚儿受苦吗!?老爷,您可要替妾身做主啊!”
罗月桂说着便又使出三板斧,哭成了泪人。
“姨娘的人证物证可都到齐了?”
宋司晴不急不慢地将药方折起,借着烛火,点燃,霎那间,便化为灰烬。
“父亲若是不信女儿所说,大可以唤今日后门的小厮前来问询。是否有罗氏的布匹、陈氏的点心、林家的兽皮帽和秦家的玉镯送来。”
宋邦安虽摸不准宋司晴的意思,但依旧挥挥手,差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