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腾在营帐中得到韩遂传唤。
此时的马腾略显慌乱,虽然他没做什么对不起韩遂的不义之事,但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毕竟自己跟韩遂是结义兄弟,一同起事,此时自己独得了这十马车的金银,又占了凉州牧的位置,若此事被韩遂知晓,他必定会心生不忿。
可此时韩遂这个时候叫自己去,肯定是或多或少知晓了此事,要不要全部跟他讲清楚,还是只说一半。
若全部说清楚,他是否会心生怨念。
马腾就算不懂,但也知道将心比心,韩大哥肯定会气得跳脚吧。
若只提金银,对州牧之事只字不提,可万一被他知道了,觉得我有异心如何?
还有,这十马车金银要不要分给他?
分多少?
全给?
凭什么?
这又不是伐董的战利品,这可是天子亦或者汉王赏赐。
不给吗?
又说不过去。
给一半?
是不是也太多了?
还是说给少了?毕竟自己得了州牧之位……
不管全给还是只给一半,这都是个问题!
一时间,各种问题涌上马腾心头,让他的脑子直接乱成了一团浆糊。
“寿成……寿成?”
“寿成!”
直至庞德的呼喊,才让马腾惊醒。
“啊?”
“寿成为何这般失神落魄,照道理,升官发财岂不是人生美事?”
“哎!”
马腾幽幽一叹。
他本就不是善谋之人,现在思路又被庞德打断,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
“寿成莫慌,不就是被那韩遂知道了此事?那又如何?”
“吾等又非其帐下!”
“吾与寿成同去,倒要看他韩遂有何意图!”
庞德啐道:
“他韩遂也不照照镜子,当初叛汉的始作俑者便是他。”
“要吾是那汉王,定然也不会让他做州牧。谁会让反贼头子当州牧啊,到底能不能服众啊,寿成你说过是不。”
听到这里,马腾不禁皱紧眉头喝斥道:
“令明不可多言,论资排辈,大哥均都远胜于我。”
见马腾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庞德这才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是啊是啊,他是资历老,造反的祖宗……”
“在令明心里,寿成才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现在汉王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证明吾之目光没错!”
“嘿,你这……”
马腾扬起一拳,却又笑骂着挥出,被庞德躲开。
……
直到走入韩遂营帐,马腾便决定,还是将此事全盘拖出更为妥当。
毕竟韩遂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义字当头,他马腾宁可韩遂负自己在先,也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想到这里,他心神笃定,语气淡然,努力一边回忆着贾诩所说言语,一边目光直视着韩遂,将今日在营帐之事,全盘拖出。
只是他并不知,自己的坦诚相待,换来的会是什么。
而且,伫立在他身后的庞德四下望去,脸色微变,目光凛然,双手已悄无声息地按在了腰间长刀之上。
“大哥,今日之事,皆是如此。”马腾微微一笑,朝韩遂拱手拜道。
他心中无愧,自然目光清澈,心中暗暗庆幸,这一次到是将贾诩所说之事,回忆得七七八八了。
至少其间要义说得清楚明白,并无磕巴。
只是韩遂心中冷笑,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依贤弟之言,这刘狴有心招安与你,并任你为凉州牧,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听到韩遂之言,再看其阴冷表情,马腾虽然心中不悦,却还是坦然说道:
“大哥,寿成说得很清楚了,这汉王使贾诩并未提招安之事,只是在替小弟向小皇帝讨了封而已,而且还送了金银,以示其善意,并言明吾等此时伐董与他并不相干,并不是招安啊!”
“呵!”
“汝开口汉王,闭口汉王!”
“还说不是招安,你既收其金银,又绶其官印,既食汉禄,即为汉臣!这不是招安,又是什么?”
韩遂冷笑一声,目光直视着马腾,咄咄逼人道。
只是这些话,令马腾哑口无言,他如鲠在喉,愣是半天没吐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