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的公司提前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放假,走的那一天晚上罗挺和男孩子出去打了顿边炉。
“我明天回去了,你有没有觉得很爽,不用做两个人的饭了。”
“还好吧,做两个人的也是做,一个人的不也是做么,而且你走了,我还有点舍不得。”
“卧槽,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得了,这位先生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走了,没人洗碗了。”
“操,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洗碗机吗?”
“要不然你以为呢?”
“是个洗碗机也挺好的,免得到时候啊你真看上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哈哈哈。”
男孩子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闪现过一点点委屈的表情,不过很快被遮掩下去。
这些天有时候男孩子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点暧昧,罗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老实讲男孩子一开始发现他喜欢男生的冷漠反应,罗挺还能稍微轻松地去对待。
当然会有一点失望,不过失望是人生里的十有八九,是生活的底色。他习惯了。
现在男孩子对他好,尤其好里面还有一毛钱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罗挺真不知道怎么办。
罗挺喜欢男孩子,这件事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这件事放在他碰上学长的年纪,他当然也会满腔热血一股脑的向前冲呀。
但现在已经过了十八九岁了,勇气这种东西对罗挺来说是易耗品,早被消磨的所剩无几了。
后来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意兴阑珊的没有说话。
锅子里的白雾氤氲开来,一碰上冰冷的窗户凝成了水珠蜿蜒着向下流动,像极了人类的眼泪。
第二天早上六点,男孩子拉着行李箱从屋里出发没有和罗挺道别。
罗挺醒着的,行李箱的车轱辘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紧跟着是门被关上“哐当”一声。
他不想琢磨男孩子没有打招呼是因为走得早不愿吵醒自己,又或是昨天他的话伤到了男孩子的自尊。
这没什么意义吧。
罗挺搭上回老家的飞机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小区的许多门口都已经贴了对联,红红的,很有过年的气氛。
罗挺登机的最后一秒还在怀疑。这次回去是不是个好主意,或许会是个错误吧。
从北京回老家的航班飞行时间差不多三个小时,罗挺的位置靠近窗户,一上飞机便开始靠着睡着。
脑海里那个闷热又潮湿的大三暑假跟海水拍打礁石一样拍着罗挺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那一天是一个暑假的周六,罗挺早上还在被窝就被爸妈拉着去早餐店吃面。
滴,手机进了短信,显示短信发送自学长。
“媳妇儿,起来了没,我们这边太阳晒屁股了,我昨晚梦见你了,今早起来裤兜都湿了。”
那时候学长已经大四了,距离学长大二向罗挺告白的那个暑假已经两年了。
学长进了一家很好的单位实习,单位距离学校坐车只用五站,暂时还没有签定三方合同。
“起来了,我和我爸妈正在门口那家早餐店吃饭,你今天不上班准备干嘛?”
“我不想干嘛,只想干你。”
“少贫嘴。”两天前学长和罗挺讲,想要他暑假提前一周回学校找他。
罗挺怕爸妈怀疑,两人为这鸡毛大的事在电话里说着说着置了气,整一天没和对方讲话。
罗挺和学长在一起两年,几乎从来没有冷战过夜,从来当天的问题当天解决,不留到第二天。
也不知是不是学长最近因为还没签三方协议的关系,在电话里置气的当天晚上没给罗挺电话。
罗挺那时跟好多闹脾气的小情侣一样年轻且气盛,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
一闹起脾气只顾得上较劲,一定得对方主动求和,好像非得对方放下面子才能证明他喜欢你。
再说学长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他怎么会舍得让自己难过太久。
那天夜里罗挺就睡在床上抱着手机等啊等,可惜等到睡着了电话也没有响过。好在第二天晚上学长给罗挺打了电话,听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好像喝醉了,朦朦胧胧的。
“罗挺,我错了,我应该昨天就给你电话的。”
罗挺有个习惯还是很好的,他从不会揪着过去了不涉及原则的小事情非要掰扯得明明白白。
再说那时候罗挺是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