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一过,十一二月的时间像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日千里朝前迈去。
很快日子要到春节了,前几天男孩子不知道从哪里还搞来了一副春联。
周五下班回去从电梯出来,那货正噗呲噗呲地贴着呢。
罗挺见着时男孩子正贴上面的横联。他垫着脚,衣服和裤子之间漏出一小节紧实的肉。
刚从外面进楼道,罗挺的手很冷,他刻意地轻脚走,故意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把手贴在男孩子的腰上。
“卧槽,什么鬼!冻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吓着了吧。”
男孩子回头将手中的透明胶布往罗挺的脸上贴,本来过道便窄,罗挺哪怕再灵活也没躲过。
于是脸上贴着一小节透明胶布。
“你个傻逼,吓死你爸爸了!老子一下子想起了新闻说的偷肾的!”
“我是你爸爸!谁会偷你的肾啊,还蛮会给自己加戏的。”
“得了,你又不是才知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你给我撕一下胶布,我把横联粘上去。”
声控灯亮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换了,亮着光也很弱。
狭窄的过道、黄色的灯光、红色的对联、两个人贴春联,罗挺觉得这不就是春节的意义嘛。
其实罗挺这两天时间碰上了一个事,一两天前他爸打电话说让他回家过年。
这通电话是他大二暑假出柜后他爸主动给他打的第一通。
大学毕业、工作,一晃神他和家里三年没怎么联系了。
那天他电话响时,他正在地铁上和男孩子商量晚上吃啥,忽然接到这通电话着实吓了一跳。
他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过年回家一趟,全家一起吃一顿饭。
罗挺全程也只是冷冷的听着,后来他爸听着罗挺没有太想回应,甩下一句“你要不回来有你的”就挂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家”仅仅是这个字眼已经足够温暖了,是他们在碰上外面讨厌的人与事时,铠甲一般的存在。
是夏日正午里一阵凉爽的穿堂风、冰镇的西瓜、甜甜的冰棍,也是冬日脖子毛茸茸的围巾、热气腾腾的火锅、暖烘烘的烤地瓜。
在罗挺大三被出柜以前,家对罗挺也这样的存在过,但以他被出柜简洁切成两段。
从那以后家变成了让他难过,他想逃开的存在。
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罗挺其实对那个闷热暑假发生很多事的细节都已经记得不清晰了。
可他爸的这通“春节快到了,你给我回来”的通知电话一来,他这几年怎么一点一点摆脱,并且刻意不去记得的那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瞬间用光的速度跨过他赚学费辛苦的打工、睡不着的深夜、一个人睡在宿舍守着的除夕通通回来了。
中秋时,男孩子的爸妈不是来北京看望他,男孩子在罗挺的房间借宿了三个晚上吗。
罗挺还记得在男孩子父母要离开北京的那天,男孩子曾问起过罗挺怎么没有说过与父母的那些事。罗挺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春联贴好了,罗挺和男孩子进了屋,罗挺将包给放下。
男孩子下班早已经在电磁炉支起了火锅,蔬菜和肉已经切好洗干净放在桌子上了。
“今天有火锅吃,挺好的。”
“这不是周末嘛,也不能老是你做饭我洗碗,今天还是要改革一下,你洗碗我做饭。”
“啧啧,我做饭的时候都是费工夫的菜,你倒会偷懒,火锅底料一煮切几个菜就成了。”
“这是老子聪明啊。”
“是是是,你是聪明,一想到锅里这么多油还要洗碗我就头大。”
“你求求我,我可能会考虑帮帮你。”
“去你的。”
男孩子从冰箱里掏出一打啤酒,还没吃上火锅就拉开喝了一口,发出“呼”的声音。
“舒服。”
有酒是挺好的,反正明天也周末,喝点酒可能也不用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情。
可这世界上有俗语叫人算不如天算,哪壶不开提哪壶。男孩子喝了两口酒吃了一口菜问到。
“你这两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晚上有两次起来上厕所都看见你屋台灯还亮着。”
“呃。还好吧。”
“骗人吧,不过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来,喝两口吧。”
没看出来,这货心还蛮细的,也不闹着让我一定要讲出来。
要知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