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桐静静看一眼，继续看书，轻轻说道：“还不算太笨。”

“咳咳咳——”

顾河就着衣袖擦拭嘴角，来到凉亭跟前，就算他之前见苏子轩七窍流血，现在看到苏子轩周身灵气稳定，也明白了不再着急。

明白了灵气流动的规律，睁眼闭眼都能“看见”灵气，如此便可迅速上手牵引灵气入体，形成灵影。

而现在，苏子轩周身灵气稳定，想来也就不再需要担心什么其他的了。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书里记下来各种方法是怎么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直看书的楚羽桐说话了：“还真是会心疼人啊。”

“全部看下来，就没几样是会威胁到性命的。”

顾河笑容僵了僵，沉默点头，内心则是在不停的吼叫：小殿下您不能这样算！苏小子这种资质本身就很少，能得您指点那更是没有了！我们只是人类，不能用您灵的思维来思考我们平常人的修炼啊！

那些在楚羽桐眼里不具威胁性的修炼，却是他们的一生，是他们不断试错，甚至不断有先辈用生命摸索出来的路。

不能比。

不可比。

楚羽桐悠悠别一眼顾河僵硬地笑，问道：“你说，如果是纪白苍在这，那小子要多久才能练成灵影？”

“呃。”

这哪是在问纪白苍在不在这啊？这是在问是传统的方法好还是她提出来方法好。这……这要怎么回答？

楚羽桐收回放在苏子轩身上的眼神，随意翻动书页，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知道最开始教你们引灵入体的那群家伙在顾虑什么。你们怕的无非就是我这种方法过于激进，最后导致灵气转变成灵力受挫，爆体而亡吗？”

顾河不接话。

楚羽桐继续道：“方才的苏子轩不过是一时不适应灵气入体的冲击，你便已经急了。也不怪你不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顾河，像你们这样没有任何挑战性的修行，你觉得能走到哪一步呢？”

顾河躲在一棵大树上，枕着胳膊睡觉，嫌弃光照着睡不着，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搜罗来一大片树叶盖在脸上。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楚羽桐意有所指的注视，和凝成灵影后迅速掌握灵力的苏子轩。

能走到哪一步呢？顾河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嘶——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顾河拾过叶子，揉揉眼睛，又盖了回去。小声嘟囔：“想那么多干什么？要愁也轮不到我愁，让家里的老东西们愁去。”

另一边，苏子轩忍着全身剧痛，清洗身体，颤抖着换了一件玄色衣服。整理袖口时瞥见自己换下来的血衣，叹口气，认命般捡起来思考着什么时候有空给烧掉。

……

……

楚羽桐指出来的方法确实比传统的方法快，但是其中的缺点也很明显了。苏子轩一场引灵入体，凝聚灵影差点没流尽身上所有的血。前面的七窍流血像只是一盘开胃小菜，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开始慢慢渐入佳境时，只感到体内一阵排山倒海，窒息感死死压在喉咙口！

不多时，各处毛孔开始沁血，迅速沾湿了衣服，又接着几口血直接吐了出来后，平日里的翩翩玉公子成了一血人。跟随而至的便是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犹如骨头断裂的疼痛。

一阵阵嗡鸣徘徊在耳畔，视线也是迷糊血色。

“现在，跟着你最熟悉的灵气路线，到最深处去看看。”楚羽桐飘渺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苏子轩的意识，苏子轩甚至能想象前者慵懒地支一只手撑起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书，嘴巴一动不动地模样了。

最熟悉的路线……吗？

观摩了七日的灵气走向，终于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可是每下沉一点意识，苏子轩便感到脑袋里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这……

不行，再试一试！

血不停的从苏子轩嘴角溢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山上，撕裂般的疼痛闹闹占据大脑，愈演愈烈。

意识拖拽着向最熟悉的路走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耳畔的嗡鸣，每走一截，都能感到痛感越发清晰。

最开始还能箭步向前，后来，倚瘘了背再难进一步。

有谁在身后叫嚣着：算了吧……算了吧……你成功不了的……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再这样下去，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就全白费了……你成功不了的……

就像你不能进入朝堂一样，你成功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