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群尸犹如牵线傀儡已经站了起来，即便被缝在一起，也是配合默契的向楚羽桐扑来。楚羽桐对准为首老翁的脸便将长枪踢起来，长枪在空中转了数圈后，当老翁头劈下。妇人少年急忙后撤将老翁从长枪下救了出来，枪落在地上，削地如泥。

楚羽桐的注意力也有一直放在苏子轩身上，当苏子轩想要睁眼来看时，她便将苏子轩的所有行为扼杀在摇篮中。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睁眼。”

顺手抽出镶进地里的枪，枪尖泛着阵阵寒光。群尸不满方才进攻的失败，嗷叫着，狂吼着，又再一次向楚羽桐飞扑而来。楚羽桐皱着眉，向前横过长枪堵住群尸血口大张的嘴，抬脚踹飞群尸。群尸重摔在地连滚几下，爬起来摇头，摇掉满脸尘土，黄绿的口水滴落在地，又奔爬而来。

楚羽桐果断出枪，上挑刺入老翁的胸膛，翻手挑起群尸又重重摔在地上，飘曳的衣角掠过飞溅的血，翻飞而起的袖带在空中画出优雅的弧线，整个人欺身而上，狠狠踩在了群尸之上，抬手掐住老翁的脖子用力一拧，发出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一侧的妇人就在这时用仅剩的一只手翻转过整个尸群，脚下的不平整与起伏让楚羽桐立即注意到一旁的变化，一震枪杆越下群尸，趁群尸还未爬起，又是一记下刺，刺穿了妇人的整个肩膀，连带着支撑的手臂一齐刺穿后，反手抡起尸群，砸碎了土墙钉死在碎垣上。层层红雾变幻成绳缚住尸群，钉在墙上。

自红雾现，苏子轩便闻到了更加清晰的、浓郁的花香——他心心念念的无名花香。

收回长枪，楚羽桐又将枪扔钉在不停变换的血泊里，寒光凌冽的枪尖再侵进血泊，缕缕红烟从枪尖溢出，绕着枪杆蜿蜒而上。楚羽桐白皙的手握住枪杆，另一只手双指合并束在唇前，合眼念咒。

“魂兮归兮，魂兮归兮，影承亦兮，回肆乡；灵兮梦兮，灵兮梦兮，夜附风兮，归天上；雨禾丰沫兮，清心溪——破！”

倘若苏子轩现在睁眼，便能发现——楚羽桐的眸中墨色不复，填满血红。眉心处一朵彼岸花印记悄然浮现，无声盛放。

血泊在枪尖红烟下沸腾翻滚，用血拼成的字急了眼疯狂变化：“呐呐呐呐呐呐！你现在破了这个阵，那几具尸都会化成灰！什么都留不下！你不要给他们留全尸了吗？”

血眸的楚羽桐莞尔一笑，没有动口，又是那道苏子轩听不见的空明女声：“谁说我会给他们留全尸的？”

“十万精骑千洲闪，一枪定规不周山。他的后续是：不识人间风华客，犹将今谷换沉柯。这才是最完整的，整个瀛洲流传的，这后半段是在骂我坑杀包括妇女孩童在内战俘十万，烧掉了苗疆养在不周山的所有新蛊，毫无人性，凶残至极！如此，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给这几个人类留全尸？”

“既然你这般为他们考虑，那你委身这个阵法，用人血为阵引的时候怎么不为他们留一条后路？在凡尘呆久了，确然会染上人类的陋习，但我是灵，我是楚羽桐！就休得妄想用人类的规矩来缚束我！”

枪尖的红烟滞压在翻滚的血泊上，变换不停地血像蚂蚁爬到枪尖下，一层一层叠起来的要与楚羽桐的枪对抗。楚羽桐眯眼冷哼，握着枪杆的手松开又重拍在枪杆上，整支枪瞬时颤抖着发出嗡鸣，稳立不动的枪尖伴随着嗡鸣声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在枪与血泊相融的地方形成半圆体的光球，半圆体顺时针光球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最终在血泊同时探出上万只手来控制球体时，球体霍然下沉，沉进血泊消失不见。

楚羽桐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下一瞬，地底传来巨大的轰鸣，强烈的震感让毫无防备的苏子轩直接跌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左右转动脑袋，他想睁眼，但是楚羽桐应该是不同意的。

是……地动了吗？

入耳皆是土墙崩碎的声音，时时有小小的土块和土灰洒在自己头上、脸上、手上……身体各处。苏子轩甚至能想象自己就坐在一个土坟坑里。

楚姑娘……不，大师。大师到底在干什么啊？这是把屋子拆了吗？

实际上，苏子轩猜的也差不多了。从地动开始，整个土屋便开始分崩离析，有的成大块直接砸在地上，尘土飞扬，砸出一个深坑；有的成小块簌簌落下，成了细土飘浮在半空，透着干燥的土腥味。而楚羽桐仍站在原地，扶了枪杆念咒，周身环绕着红烟。

就在这时，土墙上的尸群因为地动墙面坍塌而挣脱了缚束，血口大张，张牙舞爪向苏子轩飞奔而来，好似一口要将他的头咬碎。苏子轩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刚起身便觉得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