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声和二旺,夜幕降临的时候,到了家。乡村的夜晚,在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衬下,一闪一闪的。振声靠着自己扫煤,贩营生,这几年积攒的有二十块大洋,足够扎窑洞用了。“爹,我回来了,给您商量个事儿。”振声说道。“啥事,你哥都在,说吧!”这时大哥和二哥都从里屋出来,搬了把椅子,一家人围坐在炭火边。振声的家,一个上屋,两个里屋,还有一个灶屋,一家人除了大哥娶了媳妇,住了一间里屋,二哥和振声住了一间,振声爹住了上屋,一家人住的挺挤的,二哥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总是这样挤着也不是办法。“爹,哥,我准备扎窑洞,起三间。”大哥开了腔:“我和你二哥在砖窑烧砖,拉砖,明个给东家说下,问题不大,现在缺石灰,泥沙。”振声爹说:“扎窑洞,叫你天桥的表舅过来帮忙,他扎窑是把好手。”一家人围坐在炭火边,商量着,谋划着。石灰,泥沙离城五里河道子,应该有,就是道儿有点远,没有马车,运输是个大问题。振声,这时想到桂枝爹赶马车,让他去给东家说下,看能不能帮上忙,几天没去了,顺道去看看。刚好还有点金银花,葛根,带过去,更重要是还有自己的心上人,桂枝。振声思索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第二天,天空飘着小雨,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加了几分寒意。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沿河看杨柳,七九河冻开,八九燕子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现在正值三九天,冻得人心里慌慌的,加上呼啸而过的北风,冷的人发毛。振声,头戴斗笠,收拾了一些金银花,用罐头瓶装了一瓶葛根粉,向观音庙桂枝家大步走去。去晚了,怕桂枝爹出门赶车,所以今个儿特意起早。过了西面的高岗,到了北大路,向前走了五里,就到了桂枝家。“叔,婶。”桂枝爹娘,从烟雾缭绕的灶屋出来,应该是正在做饭。“谁啊!”“俺,振声。”老两口忙着招呼振声进屋。“这个是金银花,和葛根粉,你们泡茶喝吧!对身体好。”拉了会家常,桂枝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是自己的心上人,高兴的脸都红了。振声看到桂枝出来,那种思念,那种浓浓的爱意,都写在了脸上。因为爹娘在,桂枝和振声不合适说些情话。所以都知趣的避讳了。振声转头和桂枝爹说起了话。“叔,我来有个事,想请您帮忙,城南五里河道子,有石灰和泥沙,想让您和东家说下,走一趟。拉点料回来,我准备扎窑洞。”“东家,人不错,应该没问题,这个事交给我了,放心吧!我这就去。”桂枝爹爽快的答应了,起身去东家家走去。说明来意后,桂枝爹的东家,没说什么,因为桂枝爹,赶车在十里八乡是好把头,人又踏实,干活勤快,东家也很敬重。就是来回的草料要振声自己解决。桂枝爹传了话,没问题。振声也准备起身告别,桂枝娘,从灶屋里拿出两个枣花窝窝,塞到振声口袋里。扎窑的事情都准备停当,振声如释重负。回到家,振声爹也从天桥把他表舅请了过来,看了看扎窑的地方。“您来了舅,身体好吧!”“硬朗着哩!看了你选的扎窑洞的地方,不错,等过了年关,开了春,就动工。”“好嘞,舅。”中午,振声娘,特意从大寨买回来一斤猪油,准备做猪油红薯面,招待振声表舅,这也是那个年代人们做梦都想吃的东西,一般逢年过节才有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