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头一边走,一边对美好生活憧憬着。这时候,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呼刮的人心里毛骨悚然,一阵阵,呼啸而过,到了高岗越发的凛冽。走到北大路观音庙这个地方,风雪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酒鬼头,早上起的大早,一整天就啃了一个菜团子,下午送煤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头重脚轻,虚汗已经浸湿了整个内衬。在上一个土坡的时候,脚下一滑,眼前一黑,倒在土坡下面,不省人事。这样的鬼天气,又冷又是晚上,很少有人经过。只有零星赶车的人,匆匆忙忙往家赶着。“汉子,醒醒”“爹,人不会死了吧!”“别瞎说”说话间,托起酒鬼头,往马车上拖,又盖了棉衣。“妮子,看着点”,这个妮子就是酒鬼头将来的老婆,桂枝。赶着马车,急匆匆的朝宋寨车站去了。到了家,慌忙背起酒鬼头,进屋朝炕上放下。“她娘,弄碗热汤面,放点姜末。”不大功夫,就端着热腾腾的热汤面走来。“后生,醒醒吃点东西,暖暖身。”桂枝的娘用热毛巾擦了擦酒鬼头的额头,酒鬼头这才微微睁开眼。看到热气腾腾的热汤面,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倒。桂枝在一旁看得不住咧着嘴笑,也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吃饭的人。桂枝的爹,看到后,说到“姑娘家不知道害臊”桂枝也知趣的往里屋走去。酒鬼头定了定神,才缓过来,是大叔一家救了自己。急慌忙,起身要给大叔磕头。“汉子,使不得,大家都是讨生活的穷苦人,别了!”酒鬼头,坐在炕头,和桂枝一家说着现在的光景,和家里的情况。老两口,只生了桂枝一个女子。酒鬼头诉说着那个年代发生过的,经历过的,还有当下的营生。桂枝的爹,抽着旱烟,不住的点着头。桂枝娘,也跟着附和着。老两口,不奢求别的,就希望给妮子找个中意的人,老实本分,能给自己养老送终。鬼头起身告别。“大叔大婶,我以后常来看您!家里还等着哩!”“好,没事常来坐坐。”桂枝爹娘回道。桂枝,也从里屋偷偷的瞄着拉煤的汉子,黝黑黝黑的脸上在煤油灯的映衬下,多了一丝纯净善良和一份穷苦人的坚韧不屈。
酒鬼头,弟兄五个排行最小,也是家里最疼的,虽说两个姐姐已经出嫁,酒鬼头也已经成人但哥哥们对他也是爱护有加,重活累活都不让他干。密县这个地方,古称密国,也是笙的发源地,煤炭资源丰富,历朝历代都是煤炭开采的地方,所有南来北往的都在这个地方拉煤,加路途坎坷不平,时常会有粉煤从马车上掉下,附近的老百姓靠扫煤为生的很多。酒鬼头家里弟兄几个靠拉砖,烧砖为生,知道外面营生艰辛,家里人都不同意酒鬼头去扫煤。这么晚没有回来,家里人都急坏了。两个哥哥出门四处打探,都说没看到。正在家里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酒鬼头,拉着架子车,踉踉跄跄的回来了。家里人这才把心放下,安顿好各自休息去了。
酒鬼头,心里庆幸自己遇到桂枝一家,不然这么冷的天,早就冻死在荒郊野岭了。想到这,万分感激,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救命之恩。第二天,天微微亮起,酒鬼头就喝了点汤,吃了昨个家里剩下的玉米窝窝,又拉车向北大路走去。虽说下雪,煤不好扫,但是煤掺杂着雪,就不用煤加水和了,反而更省事了。今天没什么人,一会功夫,就扫了二百多斤煤,甭提多高兴,平常要扫个一整天。可能昨个雪天,马车颠簸的缘故吧!酒鬼头拉着煤车,朝观音庙桂枝家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桂枝的妈,正在收拾材火。那个年景,能烧起煤的都是大户人家,象桂枝家景,根本买不起煤。给别人赶车,一个月顶多三块大洋。“大婶,给您送点煤,天冷,好取暖!”“这么贵重,你拿去卖吧!”见到酒鬼头来,桂枝娘高兴的合不上嘴。进了院子,酒鬼头把煤,收拾完,坐在堂屋喝了碗水。桂枝,也从里屋出来,见到酒鬼头,脸上泛起了一道道红晕。酒鬼头,顿时也慌乱的手脚无处安放。桂枝的爹,今天赶车,没在家,酒鬼头也不便多待,临近中午桂枝娘,想留酒鬼头吃饭,酒鬼头说什么都不吃。这时桂枝从里屋走过来。“这是我爹早上留给我的鸡蛋,给你吃吧。”“拿着吧后生!”桂枝娘也说道。酒鬼头不好推脱,接过鸡蛋,道了别,朝家走去。桂枝在大门外,望了又望,桂枝娘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回吧!人都没影儿了。”酒鬼头,拿着鸡蛋,心里想啊!望啊!满眼都是递给他鸡蛋的姑娘。酒鬼头,回到家。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下午家里人叫酒鬼头吃饭,也没吃。天大亮的时候,酒鬼头才慢腾腾的从里屋走出来。闷闷不乐,家里人都以为魔怔了。怎么问,酒鬼头也不说怎么回事。出了门,往西岗。溜溜哒哒到了二旺的家。那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二旺,出来。”“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