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虽说令青洱除脸重伤外并无大碍,按理来说次日方醒。
但她看起来像陷入梦魇一般终日嗜睡,脸部焦烂的肉似蜕成一张面具附在上面。
然而她是清醒的。
原主的假脸被火烧及,遭所中之蛊反噬。
现在凭令青洱虚弱的身躯无法清除蛊毒,周身无法动弹。
罢了,先躺个几日,再把这假脸扒了。
一旁的梁步邹不清楚床榻上女人的心思,还沉浸在被她舍身相救的感动和自责中。
忽地,令青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令青洱,你与人私通是假。”
听到这是梁步邹的声音,令青洱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才知道啊。
“对我的情谊是真。”
等等,哪里不对,令青洱回想自己当时一心救人,情况迫急压根没想太多。
哪知梁步邹越想越动容,竟快掉下泪来。
“无论你生成何模样,你都是我宰相府的夫人。”
令青洱心里一股暖意,也只怀疑是原主的情感作祟。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突然觉得能安心地睡去。
另一边,令府内。
令冲勃然大怒,跪在下面的令容音低垂着头。
“我们的计划毫无纰漏!怎么会突然闯出来个令青洱!”
“父亲,容音也没想到姐姐糊涂到这等地步。”
令容音眼神阴翳。
她本来马上就能杀掉恨之入骨的人,却又被令青洱搅和了。
这时,有人来报程将军到。
“贤婿来的匆忙,是为何事?”
“大人,今日府内发生那么大的事。”他眼神扫过令容音。
“我与令爱并未成婚,不敢称婿。”
程启如此驳两人面子,气氛一下僵冷起来。
“我必彻查今日闹事之徒,只是今日抓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服毒自杀了。”
“背后之人,可真是使得一手好棋。”
程启眼刀暗出,令容音只觉得背后一凉。
只是他还没有撕破脸的打算。
圣旨的意思也是婚期暂缓,令容音也算半只脚踏进了程家。
察觉到程启脸上的愠色,令容音诧然。
怎么,连他也心疼起令青洱来了吗?
程启一想到令青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容貌尽毁,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可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又只能来假意安抚受惊的未婚妻。
没待多时,他就捏了个理由先行告辞。
“令青洱,这回,别怪我们心狠。”令容音满腹恨意,又向令冲献上一计。
――
还在假寐的令青洱全然不知,自己被算计进了更大的阴谋里。
修养一天一夜过后,她正打算试试动蛊。
亲沐风尘仆仆地赶来。
“还是没查到吗?”梁步邹守在令青洱床边许久,声音有些沙哑。
见亲沐无奈地摇头,他攥紧了拳头。
“嘶”一动气扯动了伤口。
一旁的罗情看了心疼,又劝不动。
“有人说亲眼见到作乱的混进戏子里。”亲沐停顿了一会说。
“还亲眼看到那人与令二小姐有来往。”
令容音?梁步邹看着脸上覆有薄纱的令青洱,心情复杂。
“但那人转头就不改口了,怕是被买通了。”
“人带来了吗。”
“人……人死了。”
“……”
今日敢在婚宴动手,他日就敢入府杀之,令氏,你好大的胆子!
感受到梁步邹的盛怒,众人都不敢在出声。
趁几人都没注意,令青洱不动声色地凝心聚力。
“绿蛊,入体!”
蛊虫来到假脸附着的皮肤上啃食。
等到完全剥离之时,她被子里手得以动弹。
令青洱双指画符,一道光印在身上。
蛊毒除。
梁步邹听闻声响回头之时,正好看见令青洱脸上蜕皮一般。
脸部枯焦的皮具脱落,令青洱的皮肤变得光滑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