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邓州的东部和中部的百姓逃向内乡县城,甚至逃出邓州,直接逃向了更西处的商洛县城时。
李坦做出的各项准备都派上了用场,甚至在李坦未考虑到的地方,也迎来了挑战。先是涌来的各类人群,大部分都是身无浮财的贫民,即便是略有家私的人家,在逃亡商洛县城时,也消耗殆尽。
可是,李坦也不能毫无节制的救济他们。毕竟,商洛县城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下,也不富裕。所以,为了安置下这么多的外来人口,李坦是操尽了心,有些头发都白了。
最后,在召集县内富户共同商议下,李坦募得了一笔钱财和一批物资,来安抚这些百姓。有了钱和物,李坦开始了自己的救济计划。
一是派人去外县购粮回运;二是征集适龄的青壮,进行训练成兵;三是从中挑选各类工匠,打造兵器枪械;四是组织剩下的人员开始修补加固城门,加高加厚城墙。除此之外,还雇佣其中的老弱妇幼,缝制军衣军旗和士卒需要的鞋袜等物。
当然李坦除了施行这些,还组织青壮去河中打渔,去山林中狩猎,甚至还组织人员养鸡养猪等事。
当李坦为养活治下的流民和维护地方稳定,耗尽了心血的时候,自己叔父战死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中。当得知了自己的叔父战死,李坦正在处理公文的毛笔也不由得掉出了他的手。
忽的瘫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想到刚刚前几日,叔侄二人还在互通书信。在信件中,李坦提醒着叔父,若是事有不成,则以保命为重,不要太过在意一时的成败。
可是这才过了没几日,就传来了叔父战死沙场的消息,这怎能不使的李坦伤悲呢?而且,李坦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完全是由叔父养大。而李则为了照顾李坦和振兴家族,也没有顾得上成家生子。
后来,在多年的奔波下,李则从中进士,得授县令。后来,更是凭着卓越的政绩和与皇室的血脉渊源,在两京之变后,得到了朝廷重用,升任邓州刺史。
邓州临近东京,朝廷将如此重要的地方交于李则手中。既是期望李则能够在邓州抵御住叛军南下,保护好荆襄二州。同时,也是为了能够早日收回东都做准备。
谁成想,大意失荆州下,不仅未能早日攻破敌军,收回西京,还丢掉了邓州,使得一切的计划都未能实现,就像奔腾的列车要冲出预定好的轨道一样,无法拦截无法阻挡,无法改变。
而今李则战死邓州,就以李坦而言,身为其最为亲近的亲属,如同父子般亲密的关系,他定然要为自己的叔父报仇雪恨。可是,当下西京的战局还在僵持阶段,李坦不知道自己擅自出兵邓州,是否会将叛军引来?自己能否抵挡住叛军的攻击?
在不断的犹豫中,李坦的心情很是失落。即为不能立即为亲人报仇雪恨而惭愧,又为怕自己冒然出击,却使得治下百姓遭受战火之灾而担忧?这股郁闷之气,困在他的心底,仿佛就要将他逼炸了一般。
最后,想来想去,权衡来权衡去,李坦都拿不定主意。这使得李坦很想寻一个熟知天下局势的亲近人帮其拿个主意。毕竟,李坦身陷其中,很难保持理智考虑问题。可环顾四周,却无一个知心人。
李坦互感一阵寂寞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失败。来到商洛县已经一年多了,李坦除了大致了解了商洛县的情况,剩下的时间就忙着收服县衙的各类差人衙役和笼络富家大户,而县中的各类贤才勇士一个都没有寻访过。
这使得李坦忽感手下真的所匮乏人。之前,李坦还未遇到什么大事,并未感到那么紧迫。可当下遇到了大事,李坦却是感到了此事的重要。
当然李坦也想过询问一下桃华的主意。可是自从邓州陷落后,与桃华的联系就时断时续着。即便有着信鸽通信,也不会很快就得到来往的消息。而且,随着战事的进行,局势的变化很是迅速,仅靠信鸽携带的短信,根本不能将情况讲述清楚。
除此之外,信件的传递,也需要时间,当信件从发出到收回来信,最好的时机早就错过了。
压抑着心中的千言万语,李坦还是准备再上一次少阳山,好好的和桃华商谈一下,希望桃华能够再次给他一个周全的建议。
说干就干,毫无犹豫,李坦将身边的事务安排周全后,便带着亲随骑马向着少阳山赶去。一路上风驰电掣,李坦几人几马,很快就来到了少阳山下。将马放在了山脚下的村民家里,李坦带着随从便开始沿着记忆中的路径,向上走着。
说实话,桃华的隐居之所,确实是十分隐蔽的。若不是李坦上一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