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有些早熟。
安沐抿直了唇,一直细细观察的她也发现了这一点,赵若依的反应非常不对劲儿。
赵若依吸了下鼻子,像只胆小的小仓鼠。
“爸爸说我不可以告诉别人,妈妈也是说我不可以告诉别人。”
私人医院贵就贵在一个隐私性好,这里的医生会尊重隐私。
不管是权贵还是政要,他们都能适当的保留一些不愿公开的秘密。
即使这是他妹妹,不该问的也不能多问。
但在安沐眼中,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骨折这又不是什么痔疮或者见不得人的病。
只是普普通通的手臂受伤,当然,赵若依可以保留,但这种保留是不是多少带些不对劲儿?
【为什么不能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安逸萧对自己病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他站起身,又轻柔了下赵若依的发梢,便起了身。
“沐沐,该离开了,走吧。”
安沐有些舍不得,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要被带走,多少不甘心。
于是她没动,只是眼巴巴瞅着安逸萧。
“哥,我想和小若依再待会儿,你看她家长都没来,一个人多孤单呀,是吧。”
小若依还是缩在被子中,软乎乎的发梢有些乱。
小脸儿倒是有了血色,不过估计是热的。
毕竟空调度数没有太低。
她伸手拉了下安沐的衣角。
“姐姐,你听话,先跟着医生哥哥做完试卷,再回来和我玩好不好?”
安沐怔愣了下,瞬即板下了脸。
为什么一个六岁的孩子都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对她说话啊!
她都是个成年人了!
安逸萧耳清目明,自然听出了赵若依语气中的无奈,轻笑了声。
却被安沐用幽怨的眼神瞥了眼,随后又转了回去,认真的注视着赵若依。
“小若依,你真的不想要姐姐陪着你吗?真的不要吗?”
赵若依小小的一只,但极其熟练的叹了口气,用完好的手臂轻拍了下安沐的肩头。
“这样好不好姐姐,你拿试卷来这边做好不好?”
安沐僵了僵,脸部肌肉都有些隐隐抽动,不死心的问。
“小若依,你是小孩儿还是我是小孩儿?为什么你哄人这么熟练啊!”
赵若依甜甜的笑着,瞳仁黑黢黢的,眼睫奇长,像是两把小小的刷子。
“我是小孩呀。”
安沐这才发现那两枚藏在小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既醉人又萌得人心肝胆肺齐颤。
小孩子的声音软乎乎的,还没等安沐颤完,赵若依又接着回答。
“但是姐姐,我习惯哄人了,我在家就这样哄妈妈的,她总是哭,像是小孩子一样。”
安沐打了个激灵,眼睛都亮了,整个人精神不少。
终于找到了重点。
一个家庭美满的女人,一个儿女双全,还有钱的女人,为什么会总是哭呢?
可还没等安沐问出口,病房的大门便被猛地推开,声音极大。
来人极其急躁,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还穿着京城第一小学的校服,黑黑的瞳仁目光清澈。
个头倒是不矮,几乎和安沐平视,只是五官尚且年幼,长相满是男孩子的不羁,抿直着唇,透着一股倔强的个性。
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赵若依便快步走上前,看起来十分心疼,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那只被包裹着的手。
什么话也没说,身形便开始一寸寸的下滑,直到没撑住身子跌坐在座椅上。
肩膀微微耸动着,后脖颈满是汗珠。
赵若依皱着小眉头,拿着小帕子给男孩擦汗。
“哥,别哭呀,我不疼,真的。”
那男孩呼吸乱了不少,明明没哭出声,眼泪却流了下来,只看着就让人心疼。
一下下抽泣着,声音细微一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依依…对不起…”
坐在另一边的安沐起来也不是看着也不是,只好侧过头,正巧对上安逸萧打量人的视线。
这副兄妹情深的场景反而让安沐想起来安逸萧小时候的事情。
【哥,就这场景,眼熟不?就问你是不是一比一还原!】
【除了我那手上的伤是你弄的,咱就是说你没事你看书嘛!非要和我一起玩过家家,非要和我一起学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