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舒万州和他的妻子柳蔓菁是邻居,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且还有婚约。
可就在他们结婚前,柳蔓菁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还不上钱跑路了,家里就剩下她和体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弟艰苦度日。
后来放高利贷的人把她拉去卖到青楼抵债,顾翠花当时就在那家青楼做头牌。
舒万州因为无钱将柳蔓菁赎出来,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再后来柳蔓菁的幼弟感染风寒死了,母亲也伤心过度去世,柳蔓菁没了念想也自寻短见了。
不过柳蔓菁最终没有死成,她被已经成了老鸨的顾翠花救了,并让舒万州带回家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后来因为历史原因,顾翠花在牢里改造了几年后出来和舒万州一家住在了现在的老街成了街坊邻居。
顾翠花和曾经的一个熟人结了婚,谁知那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前是人,人后不做人,顾翠花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
对比着自己好姐妹的幸福美满的日子,顾翠花渐渐地对舒万州有了别样的心思,她对自己的丈夫有多恨,就对舒万州有多爱,如果不是这些爱支撑着她,她觉得自己会干出弑夫的危险行为。
顾翠花和柳蔓菁都没有孩子,不过顾翠花最后收养了丈夫亲戚家的一个男孩,她对那孩子视如己出,结果那孩子长大后知道顾翠花年轻时候的经历后,就跟躲瘟疫一样离开了家,每次出现的时候就是问她要钱,要钱。
顾翠花给过几次后就不再对那孩子抱有幻想了,再来就是大棒伺候,久而久之那人就不再出现了。
顾翠花还不到五十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从此她更不掩饰自己对舒万州的好感了。
顾翠花因为经历特殊,所以道德底线也不高,她甚至还暗示舒万州两口子,她愿意伏低做小。就这事儿,把柳蔓菁气得够呛,而令她最伤心的是舒万州虽然也提出了反对,却用了政策不允许的借口。
那时候舒悦还没有到这家来,她也是在柳蔓菁有一回和舒万州闹别扭的时候偷听到的。
后来柳蔓菁去世了,舒万州和顾翠花都老了,两人也不好意思说再组成新的家庭,但彼此间还时不时的在小事小情上腻腻歪歪的。
老街里像这样丧偶的人有好几对,又都是熟人,所以大家嘴皮子上占点便宜似乎是常有的事儿,这样舒万州和顾翠花这一对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舒悦倒也不反感舒万州和顾翠花之间的事情,但以她的性格,她更希望两个老人能够光明正大的爱,而不是现在这样感觉像偷情似的。
此刻舒悦趴在阁楼的窗台上往下看,看着林五月拎来放在椅子上的梨子,语气凶巴巴地对舒万州说道:“爷爷,你该不会以为是顾阿婆特意送您的吧?这可是五月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舒悦真相了!试想一个快七十岁的孤老婆子要养活自己,不可能来倒贴你一个有人养的老头子,她又不是真没脑子。
舒万州听到孙女的话,老脸一红,眼角瞄了一眼阁楼上的舒悦,然后看着林五月,岔开话题讨好地问道:“五月,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林五月抬眉看了一眼趴在窗台上的舒悦,肚子几乎都要笑疼了。
“爷爷,我们刚才说到瞎子阿炳的故事。”
“对,对!瞎子阿炳他……”
阁楼上的舒悦看舒万州故意要把自己的朋友留在下面,于是佯装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对下面喊到:“爷爷,你每次都要给五月讲这个故事,五月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哎,你们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生活的苦!”
舒悦娇嗔道:“爷爷,您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您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
“不听,不听!”老人一边赌气说着话一边拿起二胡又开始拉了起来。
林五月看着这爷孙俩的相处,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故意对着楼上气鼓鼓地少女说:“舒舒,下来一起听爷爷讲故事呗!”
“笑什么?快上来!”
舒悦喊完这句话后,就将脑袋缩了回去。
林五月也适可而止地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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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老街总有一些角落晒不到太阳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就像听着老故事时,眼里欲流的眼泪
当年古旧的阁楼上推开的窗
那个妙龄少女是否在翘首以盼她的情郎
伫立在窗下徘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