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阁玉怜呼喊着眼前的女子,却换来唾骂。
“贱种,不给老娘去接客还在这里浪费粮食,来人啊,拉下去。”
阁玉怜稚气的脸庞被黑暗淹没,在他喘息不已的时候,阁炜出现了,他以为是带他走出深渊的,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
他继续逃跑,易珩之出现了,给予他怀抱,教他复仇,教他谋权。
然后是韩侑,是那个还会亲切的叫他小家伙的韩侑。他沉浸在自己仍旧快乐的时候,不过。
崩塌了,他看着易珩之的脸渐渐模糊,最后却是韩侑那张脸。邪肆俊逸的带着笑的脸。
他惊叫着退开,身边的一切又崩塌了。
他沉溺在黑暗中,喘息不止。
直至窒息的前一刻,他猛然惊醒。
刚想翻身下床,却发现手被金链铐住,细细的金链绕着床头,勒住阁玉怜手腕处。
苍白的皮肤因此被磨出血痕。
只能堪堪到达榻前,脚腕处系上了银铃铛,每次都发出清脆的响声。
隔着帷帐,看不真切门前,只有暖黄的烛火摇曳。
吱呀。
房门被推开。
韩侑撩开帏帐,看着跌坐在地的人。
就算穿着素净的白衣,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也让他好生喜欢。
侧过脸,躲过韩侑伸来的手。
韩侑笑了,“你还在躲什么,我没杀你,你不该庆幸吗?还是说,你又在惦记着谁?易珩之吗?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单纯的不像话。”
阁玉怜仍旧偏过头,不去看他。
被强硬的掐住下巴,直视着韩侑,究竟是什么时候,这感情变样了。
明明他以前认识的韩侑不是这样的。
明明他自己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被拉入怀里,整个人都被禁锢在韩侑的臂弯,那双粗糙的带着杀伐气的手轻轻握住了阁玉怜纤瘦的脖子,真脆弱。
“韩侑。”
“怎么?这下知道看我了?”
韩侑挑眉看着他,这隐忍的模样,可是真真切切,不虚伪。
狠下心一口咬在韩侑抱着自己的手臂上,血液浸透里衣传到阁玉怜嘴里。
不曾松开。
却被抱得更紧。
“和我预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向我摇尾乞怜。”
戏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阁玉怜猛的一震。
耳垂处传来清凉的感觉,一个红线缠成的结绕着玛瑙被做成了耳坠挂在了阁玉怜耳垂上。
其实,平常人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阁玉怜有耳洞的。
这是他少时在青楼,为讨好客人而烙印下的耻辱。
“你!”
愤恨充满了阁玉怜的眼睛,韩侑见过这双眼睛笑,这双眼睛哭,也见过这双眼睛里的凉薄冷血。这如此不平静的愤恨,倒是第一次见。
“我足够让你刻骨铭心了吧?”
阁玉怜挣扎着,韩侑只当是好玩儿,微微卸了力气,就见阁玉怜挣脱。
这样的猫儿,好养吗?
伸手摔碎一旁还盛着药的碗,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那距离远了,金链拉扯着阁玉怜手腕,冰冷的金属染上血。就算如此,阁玉怜也要抓住那碎瓷片
药的刺鼻苦味,耳坠带给自己的垂感,让阁玉怜回想起那狗都不如的日子。
这病,是在他逃出青楼,装作顺从的喝下合欢散,为了不被人强迫,在烂巷的角落与雪相伴一日落下的。
种种,都是伤疤。
偏偏韩侑要给他揭开。
轻轻松松就被压倒,掌心被瓷片划开口子,血液汩汩流出,只不过是阁玉怜自己的血。
他认命的闭上眼睛,接受着韩侑。
清脆的声音,是瓷片被韩侑扔出去的声音。
也是阁玉怜本就岌岌可危的傲骨全数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