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漓走了一路,路上风景依旧,只是给人感觉却冷清很多。
来到主房门前,宋棠漓停下来,停在门前。她好似瞧见一个女娃娃,五岁大,从身后跑来推门而入。
里边迎接她的是正风华的王慧之,还有宋德舟。
不知为何,宋棠漓眼角湿润起来,一种悲伤从心的一处喷涌而出。
许久,宋棠漓将情绪平复。
吱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宋棠漓还是挺喜欢中药味的,所以没什么不适。
“父亲。”宋棠漓朝着床边走去,却被宋德舟出言制止,“可以了,就在那里停下吧。”
宋棠漓与宋德舟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中间还有灰色的帘子。
“父亲您...还好吗。”宋棠漓的声音有些清冷,可仔细听,里头藏着几分关心。
“你呢,身体如何了。”宋德舟答非所问。
“女儿身体无碍。”
宋德舟透过帘子,隐隐看见宋棠漓的身影,她何时这般大了...
“......是为父亏待你了。”
“父亲,三言两语对女儿所受伤痛并无作用。”宋棠漓讨厌这种有事时不理会,事后却带着一张嘴出面的人。因此,对于宋德舟越发不满。
“你可是在怨我?”宋德舟的声音有些受伤,加之病榻之上,咳嗽几声,让人心生怜悯。
而宋棠漓却拧眉抿嘴,片刻开口问道,“父亲觉得女儿不该怨吗?”
宋德舟哑然失笑,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对宋棠漓被害之事视若无睹——确实该怨。
“父亲,你既知晓宋夫人所做之事,想必也知晓女儿所做的事情。”宋棠漓用着拙劣的方式对付陈笙笙,乃是深思熟虑,她想让宋德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你...为何如此。”宋德舟感觉面前的不是女儿,这人似藏着狠,但不是女儿又有谁知道那么多关于宋家关于王慧之的事情。
“女儿深知陈氏心肠歹毒,留她在宋家必会带来无穷祸患。同时,也知道父亲厌恶她许久,”宋棠漓后者是猜测,就宋德舟对陈笙笙的态度来讲,二人关系就是水火不容。
接着又说,“女儿做事糙,父亲应该早早便知道。而您没有出面阻止,因为您想要将陈氏除掉,让老夫人不得不将她赶出宋家。”
宋德舟枕着方枕,半坐在病榻上。宋棠漓的一字一句宋德舟都没有出言否认,也没有承认。
宋棠漓大概知道了宋德舟是个凉薄之人,至少对于妻儿是如此。
“父亲,你不喜陈氏也不将她休去。总是说父母之命不可不从,可是老夫人在你娶妻上并未强硬。”宋棠漓无法原谅陈笙笙,无论如何都不行,但是对她有几分可怜,“父亲,您为了陈家与你为伍,娶了陈氏却又清高说不喜,美名其曰心中唯有亡妻。可是母亲是为何走的?”
宋德舟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扒下来,寒意布满全身,只听宋棠漓又说,“父亲,你可知女儿为何如此对陈氏。”
“女儿在书中学到,如何对付人。对小人要让他知道疼知道害怕,让他被恐惧包围。而对君子,就要让他知道羞耻,让他一想起便羞愧难当。”
宋德舟眉头渐渐锁起,宋棠漓这话是要要教训自己?自古以来,哪有儿训父!况且还是女儿。
“父亲可是气了。”宋棠漓像是能看见宋德舟的表情一般,问道。
宋德舟一愣,缓了缓,回道:“为父为何要气。”
“你说的不无道理。”
“父亲,你可有话同我说。”宋棠漓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她猜对了,宋德舟虚伪自私。
既如此,便不用有所顾忌,不必在床前尽孝,直接离开。
“那日...是你吗。”宋德舟这些日子养病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宋棠漓被附身一事。
“父亲希望是谁。”宋棠漓没回却又回了问题,宋德舟轻笑一声,不知为何。
“她不会见我。”宋德舟微微垂下脑袋,有些落寞。
“父亲,你可曾真心恨过母亲。”
“恨...”宋德舟刚要说出口,反应过来宋棠漓的问题,猛地咳嗽几声。
“你,你说的什么话。”
“父亲,您重病如此,身上应该很疼。”宋棠漓说着表情愈发冷漠,“女儿便不打扰了。”
宋棠漓抬脚就要离开,才走两步就停下来,又说道,“父亲,不对,应该是叫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