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必锐跟着琼波-邦色到他府里,琼波-邦色把所有的府人都召集到前门大广场,其子昂日琼在邻村下棋,也火速叫回来了。琼波-邦色郑重地对昂日琼说:“为父已犯下滔天大罪,唯有一死才能求得宽恕。”
昂日琼神色大变,道:“什么大罪啊,我们去求求松赞干布做主赦免?”
琼波-邦色自嘲笑道:“我邀请赞普到领地来,准备伺机杀死他,被噶尔-东赞域松给发现了,东赞域松现在已经跑回去向松赞干布报告了,你说松赞干布能赦免我吗?”
“这,这,这……”昂日琼喃喃说不出话来。
“我要马上死了,再迟就来不及了。我死之后,你要亲手切下我的首级,献给赞普,说我一是糊涂,希望赞普念在往日之情,保全我家族。”
“不……”昂日琼悲痛地叫了起来。
“我死之后,你要亲手割下我首级,记住,一定要亲手。另外,还要把这事广而告之天下,说我琼波-邦色妄想谋害赞普,自知罪孽深重,惟求一死,方得解脱,众人手下勿以为念,一定要忠心跟随赞普,继续为吐蕃的开疆拓土发展壮大出力。”
石必锐在一旁默默看着,琼波-邦色凄惨一笑道:“望整事大论将我交代之后事如实禀报给赞普,我一族之命就寄于你手中了。”
石必锐一时感慨万千。
琼波-邦色抽出佩剑,昂日琼哭着扑上去不让他动手。
琼波-邦色叱喝道:“走开,再迟一步,赞普大兵一到,我族之人一个都不能活命。”趁着昂日琼松手的一瞬间,琼波-邦色锋利的佩剑抹上了脖子,鲜血汩汩而出,一会儿就断气了。
昂日琼瘫倒在地,几个老族人过来扶了起来,耳语几句。昂日琼咬咬牙,拾起佩剑,一剁,切下了琼波-邦色的首级。另有仆人拿来了木函,帮忙把血淋淋的头颅装进木函。昂日琼提着木函,骑上马,石必锐也上了马,两人往松赞干布驻扎地奔去。
行到半路,碰见噶尔-东赞域松领着万余大军,正扑向赤邦松,见到石必锐,噶尔-东赞域松大喜过望,翻身下马。石必锐把事情简略说了一下,噶尔-东赞域松瞧了瞧还在滴血的木函,“哼”了一声。
昂日琼跟随大军前往驻地,一进赞普牙帐,立即跪身在地,痛哭流涕道:“臣之老父,日薄西山,心生逆二之念,设置阴谋,此罪行我将向噶尔-东赞域松揭露时,东赞域松已看穿,知其底蕴,返回大王牙帐。臣乃将老父杀死,割下其首级前来报命,大王是否可以不毁灭臣之家族政事乎?”
松赞干布看看了琼波-邦色的首级,不置可否,下令众臣先回逻些,再做定夺。
松赞干布还是召集韦氏小论、吞弥-桑布扎、噶尔-东赞域松、石必锐四人商议此事。吞弥-桑布扎、噶尔-东赞域松认为琼波-邦色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不能轻饶其家族。韦氏小论认为琼波-邦色从先王朗日伦赞开始就为吐蕃南征北战了,功劳显赫,可以部分抵消其罪行。
松赞干布问石必锐意见,石必锐先将琼波-邦色临死时的遗言讲了一遍,然后说也不赞成搞株连,他现在正在为吐蕃设计的权利保障盟约中,尽量不要株连也是一块重要的内容。
松赞干布陷入了沉思,令他们先退下。也许他想起了在雅隆谷,自己登位之初,父王六臣母后三臣叛乱,最危急的时候琼波-邦色帮了他一把,所以他次日下令同意了昂日琼的请求,未毁其家族政事。
松赞干布下令对王宫加强了戒备,有出行之时,亦是万分小心,负责安全的禁卫军多了三倍。军队方面,他逐步把各地有亲近琼波-邦色嫌疑的百夫长、千夫长都换掉,也没出现什么动荡。
足智多谋如卧龙诸葛的娘-芒波结尚囊走了,一生爱马也想学公孙述称王一方的琼波-邦色也走了,曾经的雪域双雄,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终究都化作了一抔黄土!
韦氏小论也是两世老臣,他亲身经历了三任大论的生死浮沉:娘-芒波结尚囊受诬陷自杀而亡,噶尔-芒相松囊战败后劝赞普班师回朝不成自杀而亡,琼波-邦色谋叛被发现后自杀而亡。繁华事散逐香尘,他已看透了这些,听说石必锐正在制定吐蕃权利保障盟约,就央求松赞干布到他家,与他订立这样的一份盟约。
韦-义策德高望重,年岁已高,松赞干布应允了其请求。
石必锐以《大宪章》为蓝本,精心设计了一份誓词,盟誓双方分别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以及他的大臣韦-义策。
在这份文件中,保障大臣权利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