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到了，可将苦于草给我了？”

黛嬿生欣赏指甲的动作顿住，如同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玄然，你怎地变得这样天真。”她的脸色忽然收敛，如同先前的笑容只是胡玄然的错觉，“你该不会忘记了，你屠我满族之事了吧？”

她身上的寒气暴涨，胡玄然如今是全部靠着毅力在支持着，强撑着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那要如何，你才能将苦于草给我？”

他心心念念着苦于草，有了把柄，自然是任人宰割的模样。

“将你千刀万剐，我想就足以解恨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听不出一丝涟漪，每一个字眼都是彻骨的恨意。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胡玄然身上。

“若是如此，你便动手吧。”胡玄然毫不犹豫，站在原地动都未动一丝一毫，黛嬿生连退却都未曾看到。

黛嬿生像是看怪人一般看着胡玄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似乎在那一刻，空气都凝结在了一处，安静得几乎要让人窒息。胡玄然还能看见房中的香炉里头缓缓冒着白烟，飘散出馥郁的香味，让他有了片刻的晃神。

少顷，黛嬿生脆声笑起，“我道是你为何这般乖顺，原是丢了修为，打不过我。”

让她看出来，是迟早的事，胡玄然倒也不奇怪。

“你现在的身体，就算是我手下随意一个，都能重创于你。外头那些个瞎了眼的，听了你的名字便被吓破了胆，不知你现在如同蝼蚁。”黛嬿生啧啧出声，“也，不知你何来的信心敢独闯这妖窟，真是自不量力。”

胡玄然也知晓自己的确是自不量力的，也未反驳，还是同样一句话，“苦于草。”

就连黛嬿生，都有些讶然，唇边的笑意都有些僵住了。

“胡玄然，我可以将苦于草给你，可你必须受我一刀。”她抚着自己的唇瓣，眼里闪着冷冽的光，她在等，等胡玄然开口求她。

可胡玄然总是会让人失望的，他坚定的颔首，甚至旋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笑意，“这可比千刀万剐好受多了。”

就连黛嬿生都不禁问道：“为何？”

“我有非救不可的人。”他这样说道，想起那人，就连脸上冷硬的神色都纷纷化开，似坚冰化作绕指的水。

“疯子。”

索麒麟在恶人谷前等了很久才等到了胡玄然。

他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才行至索麒麟身边，将手中的苦于草给了索麒麟，自己就笔直的倒了下去。

索麒麟一手拿着苦于草，一手将他扶起，手上沾染上了滑腻的液体，就连鼻端都弥漫开血腥的气息。

黛嬿生这个女人，下手却是一点儿都不轻的。

“灵儿。”他轻声开口，话音未落就看见有人自他身后而来，将苦于草接过，索麒麟头也不抬的接着说道，“去宫中交给肃月。”

灵儿，也就是云皙华撇一撇嘴，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也不知***究竟图什么，那柳碧莹究竟有什么好。”灵儿还记得在孟问尘快到汉玉宫时，她

发觉自己的婢女疏菱早就不知何时逃之夭夭了，自己也是气恼，好在还留了一手金蝉脱壳，造成自己假死的假象，才得以脱险回了恶人谷。

“他就是自己痴傻，怨不得别人。”

除了痴傻，索麒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能够形容他的辞藻来。

灵儿不懂，打心底里不愿意柳碧莹活着，于是便一直不愿意离开。

“还不快去？”索麒麟厉声说道，他自然也是不愿意柳碧莹醒的，可胡玄然豁了性命去寻来了苦于草，若是不让柳碧莹好好活下来，怕是自己一辈子的良心不安。

顿了顿，连索麒麟自己都笑了。

良心不安，自己何时还会良心不安了。

灵儿不满的**了一句便离开了，不知索麒麟究竟为何要救柳碧莹，若是换了她，她只会让柳碧莹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的，肃月便拿到了草药，细细看过是苦于草后，肃月的神色如同云开雨霁。

“有了苦于草，贞妃娘娘便有救了。”

灵儿神色有些不耐烦，“个个儿都是被柳碧莹迷了心窍的，也不知柳碧莹究竟何处好了。”

肃月向来是知晓灵儿的脾气大，也不多言，只是拿着苦于草去寻医书了。

“萧朗，柳碧莹非要救么？”话说出口，灵儿便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要救的。”肃月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