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
那厢的南宫彦也开始催促起她了。
“贞妃娘娘若是不愿意说,那便由嫔妾来问你来答可好?”云皙华依旧和煦有礼。
柳碧莹袖中的手紧紧攥拳,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若是此刻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来便是真真儿坐实了恼羞成怒的名头。
“那嫔妾便问了,还请娘娘不要怪嫔妾僭越才好。”顿了顿,云皙华开口了,“你是否认了自己是狐妖而非柳碧莹本人?”
回应她的自然是沉默,柳碧莹摇头,可惜被云皙华的裙摆遮去了,对南宫彦来说只是听到了默认。
就在此时,云皙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南宫彦说道:“皇上,今早臣妾受到了一封信,并未署名,只是写着关于贞妃娘娘的事。”
又是未署名的信,南宫彦一抬眼,云皙华便识趣地将信呈上,才扫了一眼,南宫彦便厌恶的将信丢在桌上,不再去看柳碧莹。
云皙华像是火上添油一般,向着柳碧莹缓缓行去,“信上说,贞妃娘娘不仅是狐妖惑人,还是恶人谷谷主的第一护卫,至于证据……”
她说着,忽然抓住柳碧莹的头发,用力向后逼着柳碧莹露出了皎白的脖颈,那里有一处暗红色印记,云皙华伸手将她的领口稍稍打开,一枚红色麒麟印纹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便是证据了。”一双美目看向脸色巨变的南宫彦,云皙华接着说道,“只有恶人谷人才会在身上纹麒麟,这麒麟很好辨认,是三足。”
纤白的手滑过柳碧莹的脖颈,轻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二、三,正好三足。”
柳碧莹伸手将衣衫拢紧,攥着衣襟的手剧烈颤抖。
云皙华用了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能说话,你这巧舌如簧的本事用不出来,还不只是死路一条?”
是她!是她!
云皙华终于向自己下手了。
柳碧莹的头发被云皙华紧抓着,发饰散作一团,她疼得直冒眼泪,可她偏生忍着,一颗眼泪都不肯掉。
她的手还攥着衣襟,南宫彦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她手上那枚描金牡丹刺青,那牡丹刺得极好,像是盛开在手上永不凋谢一般,他心中忽然涌起烦躁来。
“贞妃,你便是这样糊弄朕的么?”他的声音那样寒冷,像是恼极后的平静,“我看你留着三足麒麟的刺青便够了,这描金牡丹你配不上。”
柳钰茵一听,猛然起身,夺过身后宫女手中的茶壶,几步上前,抓住柳碧莹的手便将滚烫的热水浇了上去。
柳碧莹硬生生将尖叫压了下去,赤红了脸,她觉得皮肉都几乎绽开了,热水像是要将她的骨头一同融化,隔着氤氲起的热气,柳碧莹看见了南宫彦的神色,平静得几乎淡漠。
痛,真的好痛啊。
柳碧莹眼前渐渐暗了下去,软软瘫在了南宫彦脚边,像是被人丢弃的破娃娃。
众人皆是拿了帕子将口鼻掩住,不再去看柳碧莹。
“打入
冷宫。”他狠狠说了这四个字,这是柳碧莹在昏过去时最后听到的字眼。
像是被碾碎了骨头,疼痛细细密密的钻进了身体各处,无休无止的。
柳碧莹被疼醒,顾不上自己身边的污秽蜷成一团,终于尖叫出声,眼泪在这时才缓缓流了下来,比之自己手上的灼热显得那样冰冷。
她有些恍惚了起来,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想起自己荣宠一时,东夏宝珠,碧染梅花,描金牡丹,皇帝作画,六宫之权,细细数来果然是惹眼异常。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统统离自己而去,像是幻影,一触即破。
她一直在利用南宫彦的疑心,不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被反咬一口。
云皙华想来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为自己更衣的面生的宫女,孟问尘来时宫女递上的那杯茶,无疑都是她的杰作。
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抚上脖颈处三足麒麟的地方一遍一遍抹着,将那块雪白的肌肤擦得**,可那麒麟却不见半分落下,像是刻在血脉里的耻辱一般。
她近乎疯狂了起来,将自己的脖颈磨得通红,就在这时,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熟悉的体温与呼吸就在背后,可柳碧莹却没有转过去的勇气。
“阿染。”他这样叫她,声音低低带着哀伤歉疚,“我来晚了。”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落在草席上,很快便融进了草席之中。
“你走吧,我现在这样落魄,实在是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