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屑。
她缓缓颤抖起来,桐镜有些不忍,伸手握住了柳碧莹的肩膀,可她的颤抖却仍旧是止不住的。
南宫彦的笑声缓缓响起,像是赢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俊池见南宫彦如此,也只他心情极好,只是微微皱眉说道:“北戎早就有了动作,只是现在还未真正有所行动,若是东夏与西凉不结盟,怕是会吃了暗亏。”
修长的指在白瓷茶盏的边缘游走,漫不经心的。
“小小北戎不成气候,只是和敬还在北戎,若是战火一起,怕是会连累到她。”
“这个是自然,我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好和敬公主,一旦起了战火,会首先确保和敬公主的安全。”
话音未落,南宫彦忽然眯了眯眼,将俊池坦然的脸色尽收眼底,最后只是一笑。
“皇子好能耐,竟然还能在北戎宫中安排了细作。”语调尽是讥讽,听不出半分夸奖的意味来。
俊池也不恼,含笑对着南宫彦,目光亮得像是夜里窥视猎物的豺狼:“若是手中全无底牌,就算是借了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是不敢只身来西凉的。”
和敬在北戎被俊池的人保护着,虽说是保护,可也实际上是将和敬攥在了手中,若是南宫彦一有与东夏相冲突的动作,不等战火掀起,和敬便会先殒命。那是南宫彦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拿了女子做要挟,皇子好手段。”
俊池耸一耸肩,并不
在乎一般,徐徐说道:“皇上似乎还未看清现状,这胜利本就是不择手段的。”
南宫彦不虞的神色只是一瞬间便闪过,只听他用了与俊池一般不在乎的口吻说道:“舒婕妤先前来了御书房,不知皇子方才前来可曾遇上了她?”
这时候提及婉儿,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俊池素日最疼爱自己的妹妹,一听见南宫彦这般要挟多有不虞,可也不便就显在脸上,二人手中均有一张底牌,也算是给了彼此一个承诺,一方的轻举妄动便是两方的两败俱伤。
二人心中都有了思索,便也不再多言了。
西凉与东夏结盟是迟早的事,三国相抗,两国联盟,他国便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南宫彦对于俊池还不够信任,只是这不信任,他自不会表现在脸上。
柳碧莹在房顶听罢,甫一起身,不甚足底一滑,踩碎了一片琉璃瓦,在寂寂黑夜中发出响亮的一声来。
房中的二人几乎是立刻便听见了声音,眼神霎那凌厉起来,只一瞬间便纵身跃上了房檐。
而房檐,无半丝人迹。只有一只猫儿见了二人惊叫了一声,跃入了黑暗之中。
“应是猫儿的声音。”俊池这般说道,他们二人都是武功不低之人,若是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定不是容易的事。
南宫彦颔首,目光忽然落在了一片被掀开的瓦片上,他的神色随即便凌厉了起来。
今天晚上不见月亮,只有近些的地方零零散散点着几盏宫灯,而四周黑得有些渗人,隐隐能够听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虫鸣之声,更是添了几分阴翳,像是有什么压抑在黑暗之中,等待着机会便会破笼而出。
柳碧莹几乎快要窒息,在被南宫彦二人发现的瞬间她心知不妙,自己不会武,只会拖了桐镜的后腿,索性便施了幻术将自己与桐镜隐于黑暗之中,由此来避过二人。
只是南宫彦似乎很是敏锐,一直站在不肯离去,这让柳碧莹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桐镜,若是你与他们交手,有几成把握能逃掉?”柳碧莹用最轻的声音说道。
桐镜凝思片刻,亦是低声回道:“若是只有一个我便可以全身而退,顶多受些皮外伤,但他们两个,却是有些难了。”
言至此,柳碧莹也只能认命的等着二人打消了疑心离开了。
便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御书房适时响起了陆惟山的声音。
“皇上,您要的莲子羹来了。”二人这才下去了。
柳碧莹长出一口气,消了幻术才要走便看见有人再次跃上房檐,是孟问尘。
孟问尘的目光落在桐镜身上,小心翼翼的行至她身边问道:“无妨?”
桐镜避过他的手,有些别扭的摇摇头:“无事,陆惟山是你叫来的。”孟问尘点头。
“你也总算做了一件让我顺心的事了。”桐镜这样说道。
虽是那样黑,可柳碧莹清清楚楚的看见孟问尘的眼睛因为桐镜的一句话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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