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投机,却也能坐在一处心平气和的说话,也实属难得。
“沐嫣,我敬你对感情的坚贞,可终究还是觉得你愚蠢。”柳碧莹幽幽说道。
房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笑声,只听见有人回她一句,“多谢。”
柳碧莹再无耐心,将自己袖中的一支簪子丢在沐嫣身边,用最冷的语调说道:“可终究,还是我赢了。”
她这一输便输掉了全部。
沐嫣将那支烧蓝镂空凤头步摇拾起,攥在手中,忽然明白了一切。
忽然,她没头没脑的问了柳碧莹一句:“你说这天,何时才会亮呢。”柳碧莹顿了顿,抿唇将目光落向窗棂。
外头,黑得不见亮光。
“时辰还早呢。”
这是柳碧莹与沐嫣说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一早,青宵便来禀报说沐嫣在冷宫中自尽了。宫人们发现时,是清晨天才亮的时候。
沐嫣与苏云死后,婉儿便摆脱了戴罪之身,原本伤了皇嗣是宫中大忌,可如今证明了汝生公主不是南宫彦的孩子后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南宫彦的不赏不罚,也是默认了功过相抵了。
只是说出去多有不光彩,宫中亦是无人敢提及此事。
婉儿与柳碧莹联手铲除了沐嫣后便尝到了甜头,对着柳碧莹也比之以前亲厚了些。
协理六宫之权兜兜转转便落在了柳碧莹身上,婉儿虽是不虞,可被南宫彦三言两语一哄便也不做纠缠了。
明眼人都十分清楚为何这权到不了婉儿身上。
婉儿是东夏公主,即便嫁入了西凉,可终究身后是东夏,多疑如南宫彦,自然是会多多提防的。
与此同时,太
医处传来喜报,说是慧嫔有喜。
先前被沐嫣与苏云搅得乌烟瘴气的后宫,因为颜芷有喜而被冲淡了许多。南宫彦总算是遇上一件顺心事,晋了颜芷的位分,自正五品的嫔位晋至正三品的贵嫔,封号不变。
按理来说,需在颜芷诞子之后才能晋封,南宫彦如此等不及,便知他有多高兴了。
所以他便常常会去了粹玉宫看颜芷,与同住粹玉宫的柳碧莹自然常会遇上。
柳碧莹说不上有多高兴,却也不厌恶。只是看着南宫彦的目光是掩饰不住的疏离与淡漠,以往还能寻到的一丝温存,南宫彦便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那样的目光比之之前在梅园中的决绝离去更让南宫彦心中纠结不已。
这一日,南宫彦在颜芷处用过午膳后便合衣小憩了一阵,醒来时看见颜芷正拿着一枚绣着交颈鸳鸯的福袋端详,便有些沉了脸色。
颜芷一见南宫彦醒了,连忙迎了上来将福袋交于南宫彦说道:“这福袋的系带似乎是断了,落在皇上脚边,臣妾方才拿了线封好了,还望皇上不要嫌臣妾多事才好。”
南宫彦一言不发的将福袋接过,他竟不知自己戴了那福袋那样久,久到连系带都磨断了。
见南宫彦有些愣神,颜芷不由试探道:“这福袋的布料是去年的了,针脚也有些松了,皇上若是不弃,臣妾为皇上绣一只新的可好?”
才说到这儿,南宫彦忽然抬眸望住颜芷,一双眼睛沉沉如水,颜芷有些怯生生的将目光移开。虽是同床共枕许久,可她终究还是怕南宫彦的。
一双手将她的下巴抬起,南宫彦逼着她看进自己的眸子里,徐徐问道:“你怕朕?”
颜芷再次见目光移开,字字斟酌,“皇上是天子,自是不怒自威的,臣妾微如草芥,怎敢随意直视皇上的光辉。”
像是冰投进了水中,悄无声息的沉默迅速蔓延开来,颜芷觉得自己背心冷汗涔涔,思忖着自己方才究竟是何处说错。
许久,床榻边的香炉响起清脆一声,南宫彦方才如梦初醒,将颜芷松开。
“那为何,贞妃不怕朕?”他这样问道。
短短一句话语,像是巨石猛然落进了心湖,激起巨大的浪花,声声不息。
颜芷茫然,这个男子,为何会在自己床榻边提起其他人。还偏偏是她现在最不想提及的那人。
一丝尴尬自二人之间弥漫开来,好在颜芷及时说道:“姐姐自是有姐姐的好处,入宫这样久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与皇上亲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南宫彦接着说道:“你觉得贞妃与朕亲厚?”
他的话问来奇怪,可颜芷不敢多言,便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末了,她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