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心思亦是如此。
可偏偏她就是不向她示弱,非要与她站在对立面。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她若是想将柳碧莹打垮,暗下杀手自然是最快的,只是那样太过无趣,不是她的作风。她要的,是柳碧莹的心悦臣服,抑或是她对柳碧莹的心悦臣服。
云皙华觉得不甚有趣,心中甚至暗暗期待起柳碧莹能够打败自己的那天来了。
这样想着,宫中的日子也便不难熬了。
春日里,常欢便越发不安生了。
柳碧莹帮着常欢将猫毛梳顺,边避开常欢的利爪边对青宵吩咐道:“我要的书信,你可准备妥当了?”
青宵扬一扬手中的信,脸上挂着笑意。
“都准备妥了,只要等了何时的时候送出去便是了。”
说罢,青宵便要拿了浆糊将信封好,柳碧莹忽然出声制止了她,并伸手将夹在心中的一根黑色的猫毛取下。
“沐嫣那样多疑,万事小心。”
边封信,青宵便说道:“小姐可想着给常欢找只母猫来?”
柳碧莹顿了顿,似是才想起此事一般,“这事你便亲自去做吧,务必找了好猫来。”说罢,柳碧莹点一点常欢的爪子,笑道,“我们常欢长大了,要寻媳妇儿了。”
青宵在那边亦是笑。
常欢似乎是听懂似的,忽然从柳碧莹怀中跳出,端坐在柳碧莹面前低低的叫,一副乖顺讨喜的模样。
“瞧,还知害羞了。”
窗外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柳碧莹抬眼看着最后一抹晚霞被黑暗吞噬,月缓缓升起,细盐般的月光自窗外洒下,柳碧莹
心中生起一份淡然和安宁。
快到时候了。
当天夜里,沐嫣便在自己的妆奁之上看到了一封信。
上书:若不想被人知晓你与苏云之间的事,三日后前往千鲤湖。
“谁来过本宫的寝殿?”
沐嫣的声音陡然抬高,攸宁被吓到,连忙摇头:“回娘娘,除了奴婢并无别人。”沐嫣扬手便甩了攸宁一掌。
“废物,人都将东西放到我宫中来了,你竟然不知?”
攸宁慌忙跪下,叠声称不是,“奴婢傍晚还未见到这封信,想来是娘娘在用晚膳的时候放进来的,真真跟奴婢无关啊,娘娘明鉴。”
沐嫣将信撕得粉碎,气不打一处来,“去查,查不到本宫唯你是问。”
攸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行了出去。
沐嫣颓然的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是她惊骇到极致苍白的脸以及满目的怯意。
她终究是害怕了,害怕自己与苏云的事被发现。
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会牵连沐家,沐行还那样小,父亲在朝堂之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她不能让此事被皇上知晓!
沐嫣思忖了许久,终究是站起身来,向着窗外走去,恍惚间,她想起与苏云的往事。
与苏云的结识,实属意外。
彼时,沐嫣的父亲沐则为了能让沐嫣成为配得上皇帝的妃子煞费苦心。琴棋书画和刺绣女红逼迫着沐嫣学习,就连兵法周易一类书籍都尽数教于沐嫣。
学习女红书画本就无趣,再加上兵书那样枯燥的书,沐嫣嘴上不说,可心里头早就起了反叛之心。
那时,鲜少有女子会入学堂读书,沐则却将沐嫣送入了学堂中。
学堂的先生为人刻板,对学生们很是严厉,初始的沐嫣还乖顺的听着先生乏味无趣的授课,可渐渐的,沐嫣便注意到了学堂上的苏云。
苏云的课业极好,可偏生离经叛道不听管教,在课堂上数他最活跃,先生多有教训,可偏偏奈何不了他。
大抵是羡慕上了苏云的那份潇洒自如,沐嫣时常在课上盯着苏云发愣,久了久了便成了习惯,似乎若是看不见苏云的影儿,沐嫣便觉得心里头少了一块似的。
在一次偶然间,沐嫣是丞相之女的事被课堂上其他孩子发觉,下了课便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
沐嫣是极反感的,可终究要装作乖巧的模样,不能随意驳了对方的面子,便满口应付着。
也就是在那一日,苏云在上课的时候忽然转头看向沐嫣,与沐嫣的目光撞个正着。沐嫣还来不及将目光移开,便看见他对着自己弯唇一笑。
该怎样形容沐嫣看见的呢?那样桀骜不驯的男孩,那样年华正好的男孩,那样被她满心羡慕的男孩,只是向着自己微微一笑,她便觉得自己的心口涌起了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