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只是微微福身，甚至都不正眼去打量他，没有丝毫的眼神交流。

“不知皇兄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柳碧莹坐在了南宫彦身边，悠悠含着酸梅子看书。

“你岁数也不小了，皇兄想着为你谋一门亲事，你说可好？”南宫彦含笑，眼里全无半点笑意。

南宫逸愣了愣，连忙说道：“臣弟还未想着婚配一事，若是有欢喜的定是会告知皇兄的。”

“正是这样，我才想着赐婚于你，做个侧妃便是，若是没人管着，你定不会收心的。”

护甲微微碰撞到了茶盏，发出汀然一声响，搅扰了二人之间的对话，柳碧莹看向南宫逸，有些歉意一笑。

“皇上说的是哪家的女子，这样神神秘秘一直不肯道出姓名来，连臣妾都有些好奇了。”柳碧莹笑说，将沉默的僵局打破。

他微微一笑，唇畔含着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寒凉，“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婢女绿漪。”

柳碧莹险些拿不稳茶盏，见自己有些失仪，连忙笑道：“绿漪不过是个宫女，怎么能配得上楚王殿下，实在不妥。”

“绿漪在你手下做事，一直稳妥得宜，若是有她帮着楚王打理王爷府事务岂不是最好？且立她为侧妃，既不算骄纵她也不算贬低了她，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

他的反问叫她哑口无言，柳碧莹便连忙搬出另一套说辞来：“这婚姻大事自然是要两方你情我愿才好，臣妾还是先去问问绿漪的好。”

“不必回去了，朕已经叫陆惟山将人叫来了。”

南宫彦早有准备，

对于柳碧莹的缓兵之计做了最果断的事。

话音未落，绿漪便从外头进来了。她像是特地梳洗过，换去了宫女的衣裳，穿着简素的襦裙，将如云的发挽髻，入了几支珍珠发钗，颇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奴婢绿漪见过皇上，见过楚王殿下。”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才哭过，绿漪抬头的时候，柳碧莹甚至能看见她还泛红的眼圈和她胆怯的眼神。

绿漪对南宫彦心存畏惧是从白雪鸢时便有的，如今这般近的见过他，她心中更是蒙了一次惶恐。

南宫彦看向柳碧莹，示意她开口，柳碧莹咬牙，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放缓才问道：“绿漪，你可愿意嫁给楚王殿下为侧妃？”

绿漪几乎是飞快的回答道：“奴婢愿意，楚王殿下儒雅倜傥，能伴于楚王殿下身边是奴婢的荣幸。”

她的声音极为响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柳碧莹眼看着南宫彦唇畔的笑容逐渐扩大，眼看着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偏偏她无能为力。

“瞧，她愿意。”

南宫彦轻声说道，不再掩饰自己的笑意，满意的看着伏在地上的绿漪。

“臣弟谢过皇上隆恩。”南宫逸心中一叹，知晓这件事本就没有转圜的可能，于是跪在绿漪身边，与绿漪一同谢过了南宫彦。

“朕瞧着绿漪极好，贞妃，不若你便认了她做妹妹，入了你柳氏家谱，好光明正大的将她嫁于楚王，你说这样可好？”

柳碧莹含笑：“皇上说好便是好的。”

“赐名宫女绿漪‘柳娴安’一名，择日与楚王南宫逸婚配。”

柳碧莹起身谢过南宫彦赐名，垂首时与南宫逸交换了个眼神。南宫逸眼里除了悲伤并无他意，柳碧莹看得出来，可皇命难违，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南宫逸与南宫彦还有话要说，柳碧莹便识趣的同绿漪现行离开了。

走了许久，沉默的绿漪总算是开口了：“主子你可怪我？”

“为何要怪你？”

绿漪咬唇，心生不甘：“奴婢知晓主子与皇上在怄气，奴婢即便是死也该站在主子这边，可这次却不行，奴婢……”

柳碧莹略微思索便知晓了，“可是他要挟了你？”

绿漪点头，眼里含泪，“奴婢自幼入宫，见过数不胜数的主子，却只有主子你与鸢妃娘娘对奴婢最好，奴婢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主子。可奴婢也是父母生养，忠孝最难两全，还望主子莫怪奴婢的私心。”

“是陆惟山？”

绿漪声音极低，像是心思沉到了谷底：“不是，是馨容华身边的疏菱，奴婢知晓馨容华近来与皇上亲厚，想来这事定是有馨容华的参与。”

云皙华……柳碧莹在口中转了一圈她的名字，想起她在长街时对自己所说的话。她能将东夏公主耶律婉儿不费一兵一卒便打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