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莹闻言抬头,粲然一笑。
太后眼中难掩惊艳之色,口中说道:“本看着你姿容平平,却不想笑起来这样好看,难怪皇帝会格外亲厚你。”
“臣妾只是小小贵人,皇上对臣妾也算不得亲厚,若是说起来,还是贵妃娘娘与舒妃娘娘能拔得头筹呢,臣妾也只能望尘莫及了。”
太后那一句叫柳碧莹心惊不已,若是回答不好便真真坐实了僭越的名头,好在自己反应快,否则自己定是会被自己的轻敌害死。
在太后身边,真是一刻都不能懈怠啊。柳碧莹不禁在心中叹气。
这太后本就是在先帝时期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气势与心思也就格外优越些,虽是面上还是温顺听话的样子,但柳碧莹一想起之前在粹玉宫中那处暗道中的情诗,便怎么也尊敬不起太后来了。
自恪常在那事之后,那处密道便被封死,太后身边的净蕖也来借着安抚名义来旁敲侧击的问柳碧莹关于密道的事,柳碧莹自然装傻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模样了。
太后哪里还知道除了之前的恪常在还会有人知晓她的事,对着柳碧莹也不过就是对着其他恃宠而骄的妃子一般罢了,不高看也不踩低。
太后让净蕖扶了柳碧莹起来,嘴上还格外亲切的说道:“瞧你这瘦弱的身子骨,别总是跪着,仔细伤了身子,皇帝又该难为哀家了。”
柳碧莹轻轻摇头:“臣妾有错,怎么敢不跪。明日臣妾便将宝珠送还给皇上,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才好。”
太后见她这样说,侧身端了一杯茶来品,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太后的面容,柳碧莹看不清她的神色,却仍旧感觉得到她在一直看着自己。
许久,太后才徐徐说道:“宝珠你便留着就是,若是此刻再归还了皇帝,岂不是叫人笑话皇帝小气?只是以后这样的事哀家不想再看到。”
柳碧莹起身福礼称是。
太后又同柳碧莹闲聊了一阵子,称自己倦了,柳碧莹也便顺水推舟的告辞离开了。
柳碧莹从养玉宫中出来,便知这宝珠的风波也快过去了。宫中那样多的人,明眼的都看见自己进了养玉宫却安然无恙的从里头出来,若是太后都不说话,其他人也便只能乖乖闭嘴了。
柳碧莹抬眼看着湛蓝如洗的天,在自己掌心呵了一口热气,扶着青宵回去了。
而太后那里,净蕖将将地龙中的炭火又添热了些才缓缓对太后说道:“奴婢瞧着慎贵人虽说比不及怜昭仪那样性子柔软,可胜在心思通透,若是稍作指点也是个可用的人才。”
太后拈了桌上一块翠玉豆糕放入口中细细的尝,哪里有半分倦意。
“不光是心思通透,胆子也不小,上次来哀家这里,哀家倒是小看她了,还以为是个静悄悄没本事的人,想不到还这样有趣。”
“难得慎贵人这样藏着,只不过在太后眼中便都成了小儿科的把戏了。”
“哀家瞧着皇帝那里虽是没动静,可先是碧染梅花,后又是东夏宝珠,可见
对慎贵人的重视了,想来侍寝也就是这一两日的时间了。明日你便选些东西送去慎贵人宫中,顺便提点两句。”
净蕖应了,又笑道:“慎贵人这样八面玲珑,倒是让人觉得新鲜呢。”
“但愿她能让皇帝一直觉得新鲜,这皇帝的宠爱此一时彼一时的,都是说不准的事。”太后懒懒扶正自己发间的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将半块翠玉豆糕放回碟中,“这豆糕干涩的紧,以后叫膳房不要送来了,人也不要再让哀家见了。”
那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闪着红的金的光,直晃得净蕖眼睛疼,她的心思也是一瞬间飘远,拉也了拉回来。
若说是在后宫中谁的手上是干净的,换做是谁都不会信的。脏了一时便会脏一世,多少清水洗涤都干净不了的。
沐贵妃是这样,太后是这样,就连皇上也是这样,谁都逃不开的。
净蕖已经习以为常,忽略自己心中藏了许久的心悸,只是垂睫称是。
柳碧莹从养玉宫出来后,对于柳碧莹的流言便戛然而止,这让柳碧莹宽心不少。
这一日,云开雪霁,柳碧莹突然想去看看碧染,前几日风雪颇大,她怕会毁了碧染梅花,左思右想还不若直接去瞧一瞧。
说来也巧,柳碧莹才到了梅苑就看见了南宫彦在,一时之间进退不得,索性上前行了礼。
南宫彦见了她难得笑了:“你怎么过来了?”
柳碧莹也笑:“前几日风雪大,臣妾来看看碧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