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青筋暴起,转身揪住胤禵的衣襟:"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西若真把你当兄弟,为何不看在手足情分上留几分余地?"
"九哥!"胤?突然从阴影里站出来,圆脸上满是焦急,"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西哥既然把账本呈给皇阿玛,必然是有备而来。"他搓着双手,"咱们得想办法......"
"办法?"胤禩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皇阿玛己下旨让太子彻查,只要咬住'不知情',顶多罚俸半年。"他起身踱步,衣摆扫过墙角的青铜鹤灯,"老西再狠,也不敢越过皇阿玛。"
胤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近乎癫狂的苦涩:"好一个'不知情'!八哥这招弃车保帅用得妙啊!"后退半步,望着眼前三位兄弟,"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吧。"
"老九!"胤禩的声音陡然冷下来,"莫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胤禟扯开领口的盘扣,露出颈间被汗浸湿的里衣,"你们怕牵连自己,我偏要闹个天翻地覆!只要太子还在储位上一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他垫背!"
"九哥,你这是何苦......"
"住口!"胤禟猛地转身,腰间的珊瑚朝珠撞出一串凌乱的声响,"从今日起,我胤禟的事与你们再无瓜葛!"踹开雕花木门,夜风卷着雨丝灌进室内,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都看好了——我这条命,总要溅些血出来才够本!"
随着沉重的摔门声,庭院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胤禩望着满地狼藉,弯腰拾起半块完好的翡翠,在月光下映出森冷的光。
"由他冷静冷静吧。老九被宠坏了,总得吃些苦头才知道轻重。"
胤禵望着门外漆黑的雨幕,想起胤禟最后癫狂的眼神,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安。铜漏滴答作响,烛泪顺着蟠龙烛台蜿蜒而下,在青砖上凝成暗红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