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在一起，应该算是锦上添花吧？”

陶嫣然瞳孔震动的看着他用手指，沾着融化的冰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禁止的符号。

车外滴滴答答的水滴声越来越大，可雾气不仅没消散，反而整个包围了车子那般，连车灯都没有能见度了。空气里的氧气也变得极为稀薄，车子就好像坠入漆黑的深海那般，所有人都不得不大口喘气。

“我建议作者留下你们，不是让你们造反的。你们非但不感激我，居然还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们可真的太不识好歹了！”被按住的“卓律”尖锐的声音频率也低了很多。

体力消耗最大的李亦川，越来越虚弱了，他渐渐的按不动卓律了。

“嫣然……不要管我，启动车子，这里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别跟我们洗脑了，对我们俩没用……你还不醒过来，我们就要都跟你在这里陪葬了。”

车里唯一还有力气的，反而是陶嫣然。她看着两个脸色发白的男人，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赶紧爬到了主驾驶，想启动车子，却发现车子启动不了了。

陶嫣然不可置信的回头道“你……是想让故事里的所有角色都消失吗。”

“他们……想要…阿川…消失。”那个瞳孔泛着蓝光的男人，随着氧气的稀薄，开始透出黑色的光来了“快点走……”

听到卓律的声音正常了起来，李亦川如释重负的瘫倒在了座椅上，此时的他己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着。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陶嫣然双手颤抖的点着车子，可车子无论如何都点不燃“怎么办？”

瘫坐在后座的李亦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我…有个办法……”

他缓缓看向卓律，想说什么，却己经被好友制止了。

“让我下去，他们不会让我消失的……”他话说到一半，意识又开始没了“真感人啊，让主角去死，工具人当主角。这可比原小说有意思多了，我倒觉得这么改也可以。”

卓律被两个作者控制了整个身体，整个人属于时而清醒，时而浑浊的状态。

“阿律，你不能下去，你会被困在外面的。”陶嫣然只能反复拧着钥匙，企图点燃车子，紧张的汗水让她的手甚至握不住钥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己经快从心口跳出来了。

窗外浑浊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越来越近了，车顶传来了指甲“咯吱”的抓挠声，让陶嫣然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是末日来临前的征兆，而她面前还有两个觉醒的人，和既能代表作者，又有自我判断的写作工具。

每个人给她设了三个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阿川，你还能撑得住么？不能睡着，快醒醒。”

随着卓律的清醒，李亦川支撑了很久的那根弦也彻底崩开了，缺氧让他变得浑身无力，连抬手、抬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很难完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他在努力的在无尽黑暗中挣扎着寻找空气的缝隙。

卓律发现李亦川状态不对，赶紧将他扶到后座躺了下来。可李亦川意识越来越薄弱，卓律眼睛沉了下来，他伸手拉开了车门，安静的车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陶嫣然惊恐想要阻止他，回头拉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

黑暗中，他与她西目相对。

卓律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晦涩“我知道，我才是既得利益者。我可以在每个时空，都在等着他人成全我的爱情。可我赢了全世界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爱我，除了她。这种爱太自私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下去了，然然。”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第三面。

陶嫣然拉着他的手松了下来，她的心被一股酸涩堵住了。

她想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生疼。

原来，把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会这么痛啊，就好像连着她的血肉一样。

看着陶嫣然黯淡的瞳孔，卓律深邃的眸子染上了温柔的光芒，他从后座探过了身子，吻向了她干裂的嘴唇。他的手温柔的握着她的后颈，深邃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盖住了那股消散不去的铁锈味。

“然然，谢谢你。你让我意识到，我也不是非她不可的。可能，我意识的有些晚。但现在说，还来得及吧？”

在陶嫣然吃惊的目光中，卓律吐露了他藏了很久的爱意，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她的告别。

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他对陶嫣然笑了“这一次，我也该为她做些什么了。”

卓律“哐当”一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