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无奈,以及一丝被这荒谬绝伦又无法抗拒的局势所裹挟的认命。
他们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回绘梨衣身上——她正舒服地依偎在龙化路明非布满鳞片的怀里,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仿佛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妹妹的选择,或者说,妹妹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成了压垮兄弟俩最后一丝犹豫的稻草。
“……”源稚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哼,率先迈步,破碎的和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走向路明非。源稚女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复杂情绪,也跟了上去,步伐恢复了惯有的阴柔优雅,只是紧抿的唇线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樱井小暮看着源稚女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躬。
路明非见两人走来,熔金竖瞳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在源稚生和源稚女靠近的瞬间,覆盖着暗金鳞片、指端化为利爪的双手猛地探出!
源稚生和源稚女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锁住了他们的后腰衣带,像是被钢铁巨钳夹住,身体骤然一轻!
“抱紧。”一个低沉、沙哑、仿佛带着金石摩擦声的嗓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下一刻,龙化路明非背后的暗金能量龙翼猛地一振!
“轰——!!!”
狂暴的气流如同炸弹般炸开!坚固的和室屋顶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裂、掀飞!砖石木屑如同暴雨般四溅!月光和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
在源稚生和源稚女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在樱井小暮惊骇的仰望下,龙化路明非一手稳稳抱着紧紧环住他脖颈的绘梨衣,一手一边一个“薅”着源氏兄弟的腰带,如同拎着两只大型玩偶,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暗金流光,以超越音障的恐怖速度,直冲云霄!瞬间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只留下大阪极乐馆顶层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呼啸的风声。
高空之上,罡风烈烈,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脚下霓虹璀璨的城市如同流动的光河,迅速缩小、远去。
源稚生和源稚女被那股巨大的力量“薅”着,身体悬空,高速飞行带来的失重感和强风灌耳让他们极其不适。源稚生脸色铁青,竭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和“皇”的尊严,但被当成货物般拎着的姿势实在太过屈辱。源稚女则紧闭着眼,脸色苍白,似乎对这种粗暴的飞行方式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唯有被路明非稳稳抱在怀里的绘梨衣,兴奋得小脸通红。她将头埋在路明非布满鳞片的颈窝,暗红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深玫瑰色的眼眸好奇地俯瞰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如同微缩模型般的山河大地。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指向远方一片灯火格外密集的区域,无声地张了张嘴,似乎在问“那是哪里”。`[-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路明非没有低头看她,熔金竖瞳直视着前方某个方向,但抱着她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一丝,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抚。
“路明非!”源稚生终于忍不住,顶着狂风怒吼,声音被风吹得破碎,“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红井……那里到底有什么?!”橘政宗(赫尔佐格)的真相、绘梨衣的血统、源稚女的分裂……无数谜团和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他逼疯,此刻这种完全失控的状态更是火上浇油。
源稚女也艰难地睁开眼,紫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想问路明非为何知道,又为何如此笃定那里是最终目标,但看到路明非那非人的侧影和冰冷的竖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在这个形态的路明非面前,任何质疑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路明非(衰仔)没有立刻回答。高速飞行带起的音爆云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轨迹。过了几秒,那个带着金石摩擦感的沙哑声音才再次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言简意赅,却如同惊雷:
“赫尔佐格的神座。”
“绘梨衣的牢笼。”
“你们血脉的终局。”
每一个词组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心头。神座?牢笼?终局?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未来图景。源稚生看向怀中绘梨衣的眼神充满了痛楚和担忧,源稚女则死死攥紧了拳头,紫眸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所以……你带我们去……”源稚生声音艰涩。
“砸了它。”路明非的回答冰冷、直接、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仿佛摧毁一个家族经营数十年的核心重地,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微微偏头,熔金竖瞳扫过源稚生和源稚女,“用你们的手,亲自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