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当战士们欢呼胜利时,谢云舟却独自站在山顶,望着远方连绵的群山和尚未散尽的硝烟。
炮火将夜空染成血红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大地都在颤抖。
谢云舟站在前沿观察哨,望远镜里,樾军阵地上不断喷吐着火舌,机枪子弹将冲锋的战士成片扫倒。鲜血在焦土上汇成暗红色的小溪,顺着弹坑边缘缓缓流淌。
"旅长!西营又折了一个排!"副参谋的声音带着哭腔,"樾军在反斜面构筑了暗堡,我们的炮火够不着!"
谢云舟一把扯开领口,脖子上青筋暴起:"命令炮兵,打烟雾弹!二连跟我上!"
【死亡冲锋?】
浓烟中,谢云舟亲自带着突击队向主峰摸去。子弹"嗖嗖"地从耳边掠过,不断有战士闷哼着倒下。一个十八岁的小战士被机枪拦腰打断,上半身还在泥泞里爬行,肠子拖出老远,嘴里却还在喊着"冲啊..."
"轰!"
一发迫击炮弹在五米外炸开,气浪将谢云舟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左耳嗡嗡作响,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用手一摸,满掌鲜血——弹片擦伤了头。
"旅长!你的头!"卫生员要过来包扎。
"滚开!"谢云舟一脚踹开他,抄起牺牲战士的56式冲锋枪,"机枪组掩护!爆破组跟我上!"
樾军的暗堡像毒蛇般喷吐着火舌,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出刺目的火星。
爆破手刚跃出战壕就被打成了筛子,炸药包滚落在血泊中。谢云舟红着眼睛扑过去,抓起沾满脑浆的炸药包,在弹雨中蛇形前进。
"掩护旅长!"
十几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子弹壳像下雨般"叮叮当当"落在焦土上。谢云舟冲到暗堡前,拉燃导火索,用尽全身力气将炸药包塞进射击孔。
"轰——"
剧烈的爆炸将半个山头都掀上了天。气浪把谢云舟抛出去十几米,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他咳着血爬起来,看见暗堡的残骸里,一条挂着碎肉的手臂还在抽搐。
残存的樾军嚎叫着冲出战壕,双方在尸堆间展开白刃战。
谢云舟的刺刀捅进一个樾楠兵的胸口,热乎乎的鲜血喷了满脸。另一个敌人从侧面扑来,他闪身不及,肩膀被军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啊——!"
谢云舟怒吼着用枪托砸碎对方的颧骨,转身又被第三个敌人扑倒。两人在血泥里翻滚厮打,他的拇指抠进对方的眼窝,敌人咬住他的手腕,牙齿深深陷进肉里。
"砰!"
警卫员一枪打爆了樾军的头。谢云舟推开还在痉挛的尸体,发现自己的两颗后槽牙不知什么时候被磕断了。
当太阳升起时,高地上只剩下三十多个还能站立的战士。谢云舟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巡视阵地。
每走一步,军靴都会陷进被鲜血泡软的泥土里。一个肠子外露的樾军伤兵突然抓住他的脚踝,谢云舟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脑浆溅在早己看不出颜色的军装上。
"清点人数..."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
副参谋长跪在战壕里,抱着半截焦黑的躯体嚎啕大哭——那是被火焰喷射器击中的政委,只剩上半身还能辨认。
谢云舟抬头望向北方,朝阳将云层染得血红。远处的枪炮声仍在继续,下一场恶战很快就会到来。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硝烟和鲜血的味道。